她有動機,望月在宮中和趙元珍僅有的幾次交涉之中,也不難看出來此人頗具頭腦。這場戲中她一次都未出場,而是集結了所有花旦武生之類,安居幕後,笑眯眯地看著這一群人表演。
而這出環環相扣,要把望月往閻王跟前送的好戲,很有可能就是她所寫。
望月今日要是獲罪被燒死,遠在原州的寧曜勢必會受到牽連,輕則治寧曜一個包庇妖孽之罪,重則連皇帝的信任都有可能失去。
這樣一來,璋王要是動手殺了寧曜,再上一道摺子,稱已查明寧曜和望月一樣是妖,為保京城安定,已先行將其誅殺,皇帝也不能說什麼。
寧曜一死,兵權自然就由交到了副將衛承平手上。璋王再明裡暗裡同衛家聯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衛承平違抗不了,如此讓衛承平和珺瑤郡主的婚事定下。這樣一來,即使璋王手裡沒有兵權,也能靠自己女兒和女婿,來獲得朝中一半武將,還有曾經寧曜手中五十萬大軍的支援。
即使皇帝對璋王有所防備,也為時已晚。
璋王不打算拉攏寧曜,其實也並非因為珺瑤郡主和望月有過節,而是另有原因。
三年前安國公叛亂,寧曜是除了現已卸甲歸田的徐老將軍之外,最大的功臣。
寧曜肯領兵去懷州血戰幾個月,將叛軍徹底斬草除根才班師回朝,趙昌德拉攏他,他也不屑一顧,甚至在早朝中直接抗旨,說要娶毫無家世背景的望月為妻。
這狠狠打了趙尚書的臉,也充分說明寧曜和璋王並非一路人。
看起來今日這出戏,是針對望月而演的,但細細想來,他們實際上還是衝著寧曜去的。
這真的是一個女子能想出來的計謀嗎?
望月陷入了猶豫之中,女子之中並非沒有足智多謀之人,但趙元珍是個閨閣小姐,即使看起來頗有心計,也總不能將江山社稷都納入自己的計謀之中,和諸葛孔明一樣居於茅廬而知天下三分。
若是這樣,也太可怕了。
還是他們背後另有其人?
望月不禁打了個冷顫,她有些不敢想象。
此番對付望月不成,璋王那一幫人定會想出其他的法子來對付寧曜,或是再用什麼辦法來設計針對自己。望月想著,她和寧曜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原州,書信聯絡總有不便,而寧曜近期肯定回不來……
那麼,她就去原州找寧曜。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與其坐以待斃,等著對方各個擊破,還不如攜手同行,兩個人加起來,總比一個人強。
不過在去原州之前,望月要把今天在皇宮裡的事情調查清楚。
敵暗我明,若是讓對方一直隱在黑暗之中,丟掉小命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