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庭很快便提取了八瓶鐵翼蟒精血,其中有四瓶來自於一階後期的鐵翼蟒。
若依王孝庭的想法,六瓶全是一階後期妖獸精血最好,但是實在找不到那麼多後期妖獸屍體,拿些中期的充數也可以接受。
收集完精血之後,王孝庭便抓緊時間恢復法力。
……
午後,張崇將《五行雷法》抄錄完畢,眾人也休整得差不多了。
王孝庭腳上有傷,小範圍活動尚可勉強為之,但是長時間使用神行術趕路卻是不行。張崇背起王孝庭,跟著譚延峰等人一同往青巫山脈外圍而去。
譚延峰帶著辛紅四人走在前頭,而後是盧茂土和馮魁,大家彼此間保持著約莫半里的距離,互相提防。
大家回時的速度比之來時快了不少,張崇揹著王孝庭,跟得頗為吃力。
一路急行,眾人夜晚也不休息,終於在天色將明時到達碎石坡。
碎石坡地處山脈內外交界處,眾人在此互道一聲“後會有期”,然後便各自分開。
張崇看著分四個方向離開的九人,一種微妙的情緒忽然在心底浮現,似是築基丹也隨著他們而離開。
他忽然淡淡一笑,強求不得,畢竟試過,修行大抵如此……
馮魁、盧茂土、溫鐸三方不會選擇與譚延峰一同回到斬鯨城,他們會獨自前往,想來會在譚延峰抵達通言館前後進入城中。
也可能有人會在路上遭遇意外,或許通言館並不存在,一切都是譚延峰的騙局……
王孝庭和張崇沒有選擇立刻回青沂市坊,而是來到了張崇發現紫玉靈蜂的蜂巢的那處山澗。
有些時候,山外比山裡更危險。
王孝庭靠著石壁坐下,裸露在外的傷口裹著厚厚的一層靈氣,靈氣能保護、滋養傷口,卻不能消弭痛感。
看著腿上的缺口,邊緣還留著細密的尖牙咬痕,入目滿是血腥,王孝庭頗覺不適。他服下一枚氣血丹,閉目運功療傷。
張崇揭開法袍,脫下被血染紅的衣衫,露出已經糜爛的面板。
張崇脖頸以下,胸腹、後背、四肢幾乎都被鐵翼蟒吐出的黑霧侵蝕的不成樣子。
張崇伸手在胸膛一搓,黑紅夾雜的碎肉便如泥垢一般聚成根根細條,沾附在他身上。
張崇痛得五官扭曲,咬著牙……
張崇心知,這些死肉還是早些除去為好,將體表盤踞的異氣驅除之後,再服用丹藥,過幾天身體就可復原了。
張崇解了褲子,站在水邊。
他先是御使飛劍在水裡旋轉片刻,洗去汙穢,又拿在手中以法力沖刷表面,保證飛劍的劍身潔淨。
然後,他便專心掐訣,神識包裹體表,小心地將身上的一層碎肉颳去。
這個過程自是非常痛苦,偏偏張崇又不能加快動作,以免誤傷自身。
兩刻鐘後,張崇終於是將自己颳了一層皮下來。此時的張崇活像蒸熟的螃蟹,渾身血紅。
他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運起靈光護身術,在身體表面凝聚出一層薄薄的靈光,而後從乾坤袋內取了乾淨衣衫換上,之前滿是血汙的那套衣衫已經順著水流漂走。
張崇換好衣服,彎腰從地上拾起青海麒麟袍,穿在身上,然後雙臂張開,忽而法袍之上湧出陣陣法力,來回滌盪,凝固的妖獸血被除去,法袍轉瞬間又變得乾淨、光鮮起來。
張崇處理完自身傷勢,轉身向王孝庭看去,卻見王孝庭已經將氣血丹煉化完畢,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張崇瞠目。
王孝庭怪笑一聲,“張崇,你這身材還挺好的呀,嘿嘿。”
張崇臉上一陣嫌惡,“管好你自己吧,你這腿被咬掉半邊,以後可別凹下去一塊。”
王孝庭擺擺手,“不至於,過幾個月這幾斤肉也就長出來了,就是現在有點疼。”
張崇沉默片刻,說:“你可以不來的……”
“呵,我不來?你沒準就跟馮曉琴一樣了。你那十八飛葉確實厲害,但還不足以保證你能從斷水峽全身而退。”
……
幾天後,張崇傷勢痊癒。王孝庭腿上兩掌大小的可怖傷口也長出了嫩肉。
張崇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上方崖壁的紫玉靈蜂的蜂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