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心情,我現在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很愛相公,我想和他白首偕老,死亦同葬。”
她說著,語氣並不乾澀,聲音不顯悲情,像是自我誇耀,只是淚水不知不覺就溢位了眼眶,順著瓜子臉龐滑落,打溼了衣襟。
忽的流下眼淚,笑著也哭著。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我不得不去恨他?為什麼我不得不去害他?為什麼他又不肯回頭,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只要他回頭,他對我說一聲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他,我會把那張圖撤下去的。”
“我明明學著用胭脂水粉,變回原本的模樣,我也想要一個孩子,可為什麼……”
她用力的緊握住欄杆,枯瘦的身體顫抖著,慘笑著問。
“是不是天下的男人,一旦變了心,都是這麼絕情?”
婦人嗓音沙啞:“大人,你能告訴我嗎?”
她的這句提問,白離無法回答。
他不懂愛情。
畢竟他的老婆們都和他隔著一個螢幕那麼遠。
“人都是善變的。”
他只能如此回答。
婦人抬手擦乾眼淚,短暫釋放了情緒,她很快恢復了清冷自若。
她輕聲問:“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白離道:“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我正打算考慮考慮。”
“那……可否明天再告訴我?”婦人請求道:“請您再許我半夜自由。”
“可。”
“謝大人憐憫。”宋夫人正要離開,然後停下步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頭說道:“若是以後,大人也有了喜歡鐘情的女子,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相公的教訓。”
白離頓感頭皮發麻,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可怕?
他低沉道:“受教了!定當謹記!”
旋即便有些慌不擇路的離開了,他很是應付不來這種沒了愛情就要殺老公的女人,骨子裡多少沾點偏執和瘋狂,明明送宋秀才去坐牢也可以,卻毅然選擇了拉著所有人一起死的做法,宋書生變成妖魔,她能獨善其身嗎?
面朝著白離離開的背影,婦人深深鞠了一躬:“望大人能司掌斬妖司庇佑人間眾生,便是萬民之福。”
她回身走向了臨時的居所。
推開了門,一張凳子不合時宜的放在了屋子中央。
她熄了油燈,將一封寫好的信箋放置在了桌案上,旋即脫下鞋子,踩上凳子,望著橫樑上懸掛著的絲巾。
白裡透著紅的布,曾是她無比珍愛的物品,那是愛情開始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