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狂的喘息聲硬生生被壓制成了蚊蟲般的輕微響動,青面獠牙的黑牛側方,陳安嘿咻嘿咻地向著前面爬走。
前方,觸手可及的是,一道藍綠色的簾布,泉水的清脆流淌聲,慢慢從遠方推進而來,就像是錢塘江的海岸上洶湧的波濤自天邊而來一般。
穿過了藍綠色的簾布,身體輕盈得彷彿要飛入雲端,腦袋暈沉沉的,就跟不勝酒量的人喝了烈性的白酒,熏熏的找不到方向。
一切感官在下一刻被剝奪,自然的就像是口渴時喝了一杯清爽的涼水一般,乾脆利落。
拖拽感從後方傳來,似乎來自無窮遠方,又像是無窮的近,漸漸地陳安感覺到了,有人在扯著他的衣物將他向後拽。
他為什麼拉扯著我?我在何方,在幹些什麼?
這個念頭一出現,思緒就捅破了朦朧的窗戶紙,一切的一切重新迴歸了軀體,雲端上的自我墜回了地上。
轟鳴聲從天靈蓋貫通下來,陳安從昏沉種驟熱醒來,眼前,汙濁的黃水河流自天穹而落,將世界分為連為了兩面,河對岸茂盛的雜草林木瘋長,只餘下了一條窄窄的紅色泥土通向不知何方。
此刻,冷汗從背後透出,將內裡的衣襟全部打溼,他的腳掌離洶湧的黃泉水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回過頭來,阿碧用力地將他的身軀向後拽去,看著她的模樣,應該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當陳安從昏睡中恢復清醒的時候,阿碧手中的力道反而減弱,以極為輕巧的姿態將陳安扯回了安全的區域。
簾布下阿碧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陳安。
“雖然以你的實力能夠恢復清醒已經難得,但是,還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小傢伙,還有什麼東西藏著掖著都使出來,否則,怕是要隕落在此地了哦。”
陳安捏嘴一笑,“剛剛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接下來,你們抓緊我,我們度過黃泉河。”
陳安的自信笑容似乎打動了二人,都對陳安的建議表示認同。
就這樣陳安帶著阿碧和僧人重新向著黃泉水的方向而去。耳中不時傳來的轟鳴聲,時常把陳安震的快要失去控制,幸好,紅衣女子在心裡深處不時地提醒著。
“陳小子,到底有沒有把握,這樣子走下去,我可救不了你。”紅衣女子焦急地說道。顯然也意識到眼下是生死攸關的重要時刻。
“我能有什麼辦法。大不了,將他們兩個也拖下水。”
“而且,我在賭,賭這裡有雷神前輩的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