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月便給將軍府遞了拜貼。

這將軍府，她早晚都要來的。

未尤見她時，斜眼悠悠道：“還真是稀客啊。”語氣陰陽怪氣。

說來也是，她第一次來將軍府是未尤強拉著她來的。第二次來將軍府，未尤逼著她殺人。

如今卻是她自己來了。

從荷塘回來後的這幾天，他們也沒有過多的聯絡，如今她卻登門拜訪了。

明月暗自吸了吸氣，問：“聽說將軍前幾日損失了一個倉庫？”

未尤勾唇，語氣諷刺：“難得你還知道關心本將軍啊，說吧，你想問什麼？”

明月添了添唇，說：“阿江家的妹妹想必將軍也認識，可前幾天巧兒死在了城外寺廟，越越也不見了，昨天剛找回，小女卻聽說將軍沒有派一個人幫忙找人？”

未尤垂著眸子，端起茶杯晃了晃：“嗯。”

明月面上繼續保持平靜，心下卻是焦灼，“嗯”是什麼意思？是承認了嗎？

未尤抿了抿茶，緩緩放下茶杯，道：“是我做的。”

明月皺起眉。

他笑了笑：“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就是我做的，殺了巧兒的人就是我，販賣那個小姑娘的也是我。”

他似渾不在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派人去找呢。”

明月捏緊裙襬，強忍住怒意，盡力心平氣和地問：“為什麼？因為阿江臨時有事沒守好那堆糧？”

他答：“是。”

“你殺了所有的值夜軍士不夠？巧兒和越越她們又有什麼錯？”

未尤抬頭看她：“阿江不過是我手下能幹的一條狗，他不會有任何軟肋的。”

明月氣急：“瘋了瘋了，你簡直就是瘋子……”

門外有人大聲稟告：“將軍，阿江來了。”

未尤淡淡應允。

明月：“越越已經回了家，如今阿江想必也知道了事實，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個幾分，你現在又有什麼臉去見他。”

未尤幽幽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可要好好看著些。”

許是好好休息過，阿江的面色不像之前那麼蒼白了，衣冠穿戴整齊，半點沒了不修邊幅的樣子。

他行了禮，看到明月時有些驚訝，想來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

他是來向未尤辭職的。

未尤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阿江說的委婉，只說自己不堪大用，丟了倉庫，辜負了未尤的一片信任，今後想在家照顧妹妹。

未尤笑了，笑得有些瘋癲，最後拍起了桌子，笑得自己都開始發顫：

“還真是可笑啊，哈哈哈……你當初不是說要報效我一輩子麼，哈……哈……哈……”

他吸了吸鼻子，勉強恢復了平靜的語氣，說：

“那你走吧。”

明月強忍下心中的心悸，喊住剛要告退的阿江。

阿江強撐住身體，問她：“姑娘還有什麼事？”

明月吸了吸鼻子，道：“阿江，你忘了當初未將軍對你的恩情了嗎？”

他搖搖頭：“阿江不敢。”

明月繼續說：“當初是未將軍給你一口飯吃，讓你能養活妹妹，如今巧兒剛走，你就迫不及待要離開將軍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