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冷笑,儘管眼中並沒有笑意,她單膝跪在地上,繼續看著地圖,似乎是要把整片一丈長寬的地圖完整的背下來。
“放心,局我已經給他備下了!”溫意抬起頭,看了看羅淮,目光裡夾雜了一縷不易察覺的感激和柔色,“不過,羅淮,這次真的謝謝你,謝謝你送了這樣一份大禮給我,這份地圖,算是我‘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希望!”
“將來論功行賞,羅淮,你當記頭功!”
羅淮難得聽到溫意說這樣的話,在他眼裡,他家女帝一直張揚的很,不輕言‘謝’字,一貫傲嬌。
當她誠懇真摯的說出那樣的話時,羅淮反倒不好意思了。他假意扒了幾口飯,輕咳了幾聲,才舒緩掉方才的不適應。
吃完飯,他擦了嘴,才想起來:“對了,你剛剛說‘局已經被他備下了’,什麼意思?你要做些什麼?”
“還有,為什麼主動來招惹忤帝的人啊?之前咱們得罪了牧五,不是應該離得他們的人越遠越好嗎?”
溫意覺得說這個問題破耗時間,她知道時間緊迫,她的計劃,已經迫在眉睫。
“這個問題沒辦法跟你講太多,既然你已經吃飽了,那我需要你去幫我辦一件事,你務必在子時之前幫我辦成此項。若是這次計劃成功,咱們還會有意外收穫!”
羅淮吃飽喝足,他抖擻起精神,一掃原來的疲憊:“你說,我立刻去辦!”
溫意站了起來,走到桌邊,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碗茶。
她邊喝水邊說:“我需要你做的事很簡單,請你幫我...”
羅淮輕功極好、武功也高,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後罩房,執行溫意交代的任務去了。
而溫意則吹滅了外間的燭火,把地圖帶進了被窩,頭蒙在被窩裡拿著夜明珠繼續照看。
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份地圖背下來。
亥時剛過,又一場瓢潑大雨匆匆落下,屋外的風雨交加之音並沒有影響到太多人,除了仍在在外頭勞碌奔波的苦命人。
亥時一刻,羅淮裹挾一身水汽進了屋裡,並把溫意交代的東西給帶了回來。
他脫了衣袍,盤腿坐在小榻上,正在用內力烘乾自己的女裙。
聽到外間動靜,溫意下了床,披了件外衣給他倒了杯熱水。
屋裡沒有點燈,一切顯得朦朧,寒風在門和窗戶上來回奔湧,把門板撞擊的噠噠作響。
溫意端著茶杯不放心的看了眼黑沉沉的屋外,低聲問了句:“進出沒有被發現吧?”
羅淮接過茶,也壓低聲音:“沒,不過確實有幾個人盯著這間屋子,也幸虧我功夫不錯。”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輕抿了口水,說:“對了,我在城中替你找紙的時候,發現一輛黑色馬車匆匆趕往北城,這麼晚還有馬車在外頭晃悠,有點可疑。”
羅淮不曉得黑色馬車,溫意卻是知道的,看來那位‘拙玉’出城了。
“你確定對方走的是北城門?”
“那個方向,鐵定是北城門。”
溫意點點頭,這麼晚出城,八成有極為重要的任務在身,但那個‘拙玉’也在瑁州呆了一些時間,是他在瑁州的事情做完了嗎?
如果對方走的是北城門...溫意聯想到自己剛剛背誦下來的地圖,莫約曉得了對方的企圖。
“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如果小榻不夠睡,可以睡到大床上去,我佔裡面一塊位置就行。天氣冷,櫃子裡有被子,你抱一床蓋著。”
交代了一句,溫意拿著羅淮帶給他的東西,重新回到了床上。
羅淮自然不願意呆在小榻上安枕,況且,他有一肚子的疑問要問清楚,於是,從櫃子裡抱了床被窩,果斷的也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