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抬頭望去,那遠處的密林外圍,一律淡淡的黃褐色煙霧扶搖直上,那是貓族的預警方法,貓族的斥候會用犀角鱗的糞便摻雜一些枯葉草當作燃燒材料,這兩樣東西的燃燒會產生一種無味的煙霧,可以躲避獸人嗅覺的追蹤。
當獅人族處於密林之中的時候,他們很難看見那飄搖而起的預警訊號,但是身居高處的雪貓族卻是能夠狠輕易的看見這些。
“全軍準備戰鬥!!”
在城牆上的貓族侍衛高聲大喊,城內的一眾士兵都抓緊時間列隊準備,但是卻經常有摔倒、站錯隊、拿錯兵器的事情發生,白起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直到那隊伍站的整齊,一隊走上城牆,一隊來到城外的城牆下。
城牆並沒有正門,因為這裡是一處峽谷,高的地方有七八十米,而且巖壁陡峭,想要徒手攀登雖不是不可能,但是也很難輕易的辦到。
所以,士兵們一早就從後面繞了過去,在城牆底下待命。稀稀兩兩的隊伍,看起來訓練並不是非常到位,在秩序上還稍有欠缺,但是勉強能夠列個好似多邊形的方陣了,這大概就是白起最為欣慰的地方了。
不管他們是否有信心打贏這場戰鬥,但是在白起心中,對於這群完全沒有熱血的兵,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他們的熱血不是沒有,從能為了一個即將毀滅的族群留下來,竭盡自己最後的一絲氣力來戰鬥,這就已經是最難能可貴的品質了,在這些雪貓族軍人的心中,也有著一個躁動不安的心臟,只是它們還沒有迸發出來而已。
所有的勝利者,都是強者,而‘勝利者’這個稱號,是屬於那些勇於拼搏之人的。
“咚咚咚!!”
“咚咚咚!!”
一聲聲沉悶的鼓鳴響徹了雪貓城的城牆,灰白色獸皮包成的大鼓不停的震動著士兵的心臟。
白起四下看了一眼,掃過一個傳信兵的時候,目光在他的身上停頓了一下,便是再不動了。
“你過來。”白起對著那傳信兵招了招手,後者趕緊跑了過來,跪在地上說道:“大人請講!”
白起指著那遠處軍中的一個最為明顯的身影說道:“去告訴那個頭頂帶一撮兒黑貓的傢伙,說……按原計劃行事,不得有誤!”
傳信兵的額頭上頓時淌下了一滴冷汗,他其實很想解釋一下,那個頭頂有一撮兒黑毛的傢伙就是他們的總領大人,威風八面的總領大人居然會被人這麼無禮的差使,傳信兵也多少心有不甘。但是白起的話他還要照辦,就當沒有聽見就好了,沒聽見……
刻意的過濾了白起口中的那些不禮貌的詞彙,傳信兵只道了一聲“是!”,之後,就從城牆北側的一根繩子滑了下去,那速度簡直就像是縱橫多年情場的老手。
是一個當姦夫的好材料,肯定不會被人家抓到貓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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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領大人……現在士兵們都很飢餓,這場雪貓城……如何打?”在密林之外,白色的雪嶺山崗被一片黑壓壓的軍隊覆蓋了,一千人的隊伍雖然並不是很龐大,可是這山崗也不是很大,已經足以將這片白色抹去了。
一隊軍馬雖然都很有氣勢,但是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有很多人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這種感覺真的不是太好。
來的路上也有人試著尋找一些食物,但是在這寒冷地帶想找到些吃的是何其困難,最終吃飽了的也只有兩兩之數,其餘的人還在勒著褲腰帶,但是完全沒有人擔心,因為他們知道,雪貓城肯定有吃的……要是沒有,就吃了那群貓。
可是面前的樹林卻是阻擋了他們的去路,站在山崗上,看不到雪貓族的城牆,從這裡進去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會用什麼辦法來痛擊它們。
艾琳恭敬的站在艾蘭蒂亞的陸行獸下面,雖然嘴上說的很敗士氣,但是從她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一絲的為難,因為他們這支軍隊,哪怕只有艾蘭蒂亞一個人,也能夠攻下這座小小的雪貓城。
貓族善速不善攻,任他們竄的再快,連獅人戰士的皮甲都打不穿,又如何有得作為?
艾蘭蒂亞無所謂的看著面前的密林,笑道:“這還用問我麼?”
駕著陸行獸繞過了艾琳,艾蘭蒂亞獨自走向了那危機四伏的密林,她那窈窕的身材看上去卻是極其的雄偉,好似一個不畏生死的戰神一般,面對著敵人就像在看一群玩鬧的孩童一般。
在密林的另一邊,已經有無數的雪貓族弓手在準備著,二百盾牌兵站在最前面,兩個人駕著一個盾牌,看上去頗為奇怪。
這是白起吩咐下來的,因為面對這些獅人,就算是兩個雪貓族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夠對一個獅人戰士造成傷害,但是兩個人站在一起,卻多少能夠擋住一個獅人,峽谷兩面地勢略高,而狹長,兩側的牆壁寬度只有區區二三百米的距離,一千人哪怕一齊衝鋒,在最前面的也就只有二百之數,白起犧牲了四百可有可無的戰鬥力來防禦,其餘計程車兵都站在後面接應。
站在城牆上,白起能夠清楚的看見城下的那個頭上帶撮兒黑毛的傢伙在對自己怒目而視,在他看來,白起這種無謂浪費體力的做法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會讓士兵快速的疲累,最後導致拿不住盾牌計程車兵被獅人砍死。
他也拒絕過白起的說法,讓傳信兵將一篇長篇大論似得話講給白起聽,白起聽了之後,感覺這小黑毛還有點打仗的天賦,不過……太愚笨了。
但是很血性,這個黑毛是抱著三換一的心去指使手下的,屬於殺一個賺一個,死兩個都不賠的。
但是白起聽過之後,只是淡淡的回了兩個字——守住。
相比起那些戰鬥在前線的雪貓族士兵,白起更加對自己的弩炮有信心,雖然沒有火炮的威力,但是他絲毫都不擔心這東西的威力,因為那是他造的。
每每多得到一絲歸刃的傳承,白起在看待這個世界的武器防具時的眼神,就變得越來越平靜了,就像一個已經長大的人,看小孩子玩泥巴一樣的即視感。這小兒科的玩意都好意思拿到戰場上來,逗我哪?
用一張冷臉吐槽全世界,白起感覺自己好像都有點神經病了,所以他選擇——裝——高——冷!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