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石道人是秋田幫唯一的供奉,見多識廣,為人古道熱腸,在中州地界名氣不小。此刻滿心欣慰問道:徐兄弟與“匠門宗”可有淵源?
匠門宗,一個專門推演計算,並煉製各類法器,同時出產神兵利器,販賣各種仙符丹藥的宗門。匠門每年都要對天下神兵進行一次排名,頒佈“百器榜”,對存於世間的前一百件法器進行綜合評定。鐵石道人見徐風算計如此精準,以為徐風與匠門有關。
徐風道:我是中州人,今此是第一次踏出中州地界。
荊七皺眉問道:徐兄所說的阿基米德又是何派高人?
徐風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自己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越解釋只會越複雜。
“一個普通道友而已,不是什麼高人。”
鐵石道人看著徐風手中的黑劍道:徐兄弟手中黑劍好生厲害,貧道卻不認得世間有這樣一把劍,以此劍威力,即使放在“百器榜”恐怕也能進前五十名。
徐風尷尬一笑道:也是道友所贈,確實不是凡物。
這種窮追猛問,擱誰也受不了,徐風連忙轉移話題,道出要去幽冥湖拜訪故人的本意。
荊七雖然疑惑徐風怎麼會惹上沈一郎這個惡敵,不過這些屬於個人紛爭,江湖規矩不便多問,誠摯說道:“二位需要什麼儘管提出。”意思給二人一些武力上的幫助,或者給予一些箭弩之類的武器。
一個人是否能夠悟得天機,是否具有修行的潛質,傳說中有千差萬別方法,但都沒有得到一致的認證。有人初生為嬰兒之時就自然通達天地法理,有人千辛萬苦一心向道,終其一生也沒能悟道,大多數是在向道之心的引導下,透過後天努力,在機緣巧合下一朝悟道,走上修行之路。一個不懂修行的凡人之資,能在“四州龍鳳”面前保持數招不敗!令鐵石道人大感震驚之餘,也起了愛才之心,這無疑是天才,武道天才!如果能夠悟道,必將成為一顆耀眼的修道新星。
所以荊七說出這番話後,鐵石道人立即附和,只要徐風願意,可以親自護送二位,直到幽冥島。
徐風沒有會錯荊七和鐵石道人的意思。看了看蔣遼,蔣遼此時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好像第一次進妓院,要從一大群姑娘中間挑出自己中意的那個一樣,扭扭捏捏。
徐風儘量保持平靜的說道:“還是給點銀子吧。”
荊七愣了片刻,終於理解了衡水鎮來的兩個少年的意思。
銀子確實是好東西。
荊七面向二人,頭也不扭,向後伸手。有一個隨從模樣的小廝立刻從衣襟裡掏出一錠紋銀放在荊七手中。
友人離別大都是贈詩,贈酒,贈寶劍,以慰離別相思之意。徐風倒是實在,要的是銀子。蔣遼上前接過銀子,收好,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秋田幫眾人,見著白花花的銀錠直咽口水,這個銀錠足有五十兩之巨,即使在郡府也可以置上一小間位置不錯的門房。
看著荊七和鐵石道長對徐風如此上心,眾人眼中滿是豔羨之意,不過正是徐風作為整件事情的引子,才讓幫中兄弟報了一箭之仇,滿船的漢子們豔羨之餘也都是興奮的神情。
荊七又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牌,交給徐風,告訴他這是秋田幫的田字令牌,各大州郡、城鎮,只要有秋田幫的分舵、香堂,拿出這個令牌就如同一個香堂堂主親自到場。
令牌是雲夢山特產的鐵木所制,質地異常堅硬,上面扭扭曲曲的刻著一個田字,筆畫的邊緣有形狀各異的齒紋,大概是用來辨別真偽的。
此刻,徐風穿的是長衫,迎風立在岸邊,衣袂飄揚,生死之劫終於過去,又有白花花的銀子入賬,心中不免一陣激盪。佛家所謂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自己饋贈荊七一餐,荊七救自己一命,這是緣分啊。徐風遙看湖岸的蒼莽群山,意氣風發。
“青山不改!”徐風道。
“綠水長流!”荊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