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擔心母親受氣,所以特意前來安慰母親。”糯糯的聲音稍稍消減了司徒靜儀的怒氣。
司徒靜儀坐在亭中石凳上,由著謝長鈺捏腰垂肩。
謝長鈺手中動作不斷,口中不停勸說:“母親莫要生氣。”
“母親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寒心罷了。”司徒靜儀閉上眼睛輕聲道,帶著化不開的女疲憊。
謝長鈺手下一停,想起前世司徒靜儀垂危之際,謝成只顧著與孫品容和謝長歌母子三人天倫之樂,全然忘卻母親病重,渾身恨得發抖起來。
見女兒停了下來,司徒靜儀回身望著女兒,清楚看見謝長鈺眼中滔天恨意,不由一驚道:“怎麼了?”
連忙搖頭,謝長鈺笑道:“沒事。”
司徒靜儀迴轉身子,拍著女兒手掌安撫道:“母親沒事,你莫要擔心。”顯然是認為謝長鈺因著此事恨上了謝成與孫品榮等人。
謝長鈺不願回想往事,連忙轉了話題道:“女兒適才聽見說父親與老太太想要將那個孩子撫養在母親名下。”
鼻中譏誚一聲,司徒靜儀道:“母親是絕不會撫養那個孩子。”
謝長鈺又道:“父親與老太太並非執意迎她入府,不過是看在孩子的面上罷了。母親若是願意撫養那個孩子,孫品榮母女便進不得府來,母親若是不願撫養那個孩子,讓他們入府之後也好便與監視。”
搖了搖頭,司徒靜儀道:“你父親與那個女人分明是在與我成親之前便在一起的,便是那個女兒也比你要年長一歲,老太太與你父親四人合起來騙我,我若輕易罷休豈不是趁了他們的意,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聞言,謝長鈺低聲道:“不知母親是否想要除去孫品榮與謝長歌並那腹中的孩子,女兒倒有法子。”
司徒靜儀疑惑道:“說來聽聽。”
“母親在父親面前一直不鬆口,父親念著孫品榮腹中孩兒一日日大了,必定會偷偷迎她們入府,母親當做不知曉,讓她們母女二人沒名沒分的住在府中,我則裝作勸說母親的假象讓她們放下疑心……”
謝長鈺母女二人在此商量,那邊四人也在謀劃。
見司徒靜儀決然離去,謝成拂了臉面一時有些惱怒,夫人雖然千好萬好,只是這性子太過驕躁,絲毫不體諒自己擔憂子嗣的心思。
謝老太太瞧著這出戏至此,也有些悔恨自己當年為何會同意讓兒子娶了這門親事,岳家勢力過大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處,至少在後院家事這一塊便要屢屢受制。全然忘了自己當年是如何苦心籌劃才讓兒子攀上了這門好親事。
見孫品榮並謝長歌希冀的望著謝成,冷了臉出聲道:“靜儀是這府中的女主人,若是沒有靜儀同意,你們母女二人便是入了府日子也不會好過,眼下靜儀正在氣頭上,一時失了理智,待到氣消。自然會會轉過來迎你們入府,如今你們且現在外面住著。”
二人一聽登時便急了眼,不待孫品榮開口,謝長歌搶聲笑道:“祖母,孫女與母親不打緊,只是這母親如今懷胎四月,弟弟怕是等不得啊。”
此言一出,謝老太太倒是對謝長歌打量一番,暗暗定論,果然有其母便有其女,與孫品容一般野心勃勃,只是年幼城府不夠深沉,便如清潭一般一眼便能望見水底。
“此事我自有主張。”說完便閉了眼,謝長歌碰了個軟釘子,嗅到謝老太太話中冷淡,不由紅了臉,僵硬笑了一下,老老實實坐著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