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禮到:“這位公子姓殷。”
女子神情有些茫然,不知是不是有些勞累的緣故,一時間沒能集中精力回想起眼前這位陌生男子的身份。
“殷公子……”
女子的目光漸漸清晰起來,似乎想到了某個人,但是又不敢十分確定,緩緩走上前道:“你是……”
殷子安笑道:“我是殷有成。”
“有成?”
女子的神情終於從起初的一臉茫然變成了既驚又喜,快步上前來到門口,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十年未見的故人,似乎還有些十年前的生澀模樣。
“當真是你啊,來,進屋說話。”
……
故人相見寒暄了幾句,才進房門那名叫張春萍的女子便看著殷子安背上的白衣女子問道:“這位姑娘可是中毒了?”
殷子安點頭:“這村裡可有通曉解毒之法的江湖郎中?”
一旁的徐志禮插嘴道:“哪有什麼郎中,村裡人大病小病都是我娘看的。”
張春萍瞪了一眼徐志禮,輕聲說道:“你將她先放到床上,我隨我爹學過幾年醫術,興許能為她看看。志禮,還不帶殷公子進裡屋。”
殷子安面露欣喜:“多謝春萍姐了。”
張春萍在裡屋待了足足一刻鐘,期間殷子安就在外面和徐志禮相對而坐,聊了不少。只聽得徐志禮一口一個殷哥哥的叫,殷子安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叫我哥哥,那我叫你娘叫什麼?”
徐志禮恍然大悟,隨即露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笑道:“殷哥哥咱們各叫各的便是。”
殷子安哭笑不得,手拿劍鞘起身就要好好敲打一下這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不想徐志禮動作卻是搶先了一步起身衝向門口,嘿嘿一笑,一溜煙地跑出門去。
張春萍從裡屋出來時眉頭緊鎖,看上去白月兒的情況不容樂觀。
殷子安正色問道:“情況如何?”
“不太好。這位姑娘身中的毒十分罕見,我聽家父簡單提及過,這應該是白微刺中提煉出的劇毒,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白微刺?”
“交州山野皆有,這種植物周身白刺形同針尖,密佈枝幹,不過毒性不外顯,尋常人若是進山被刺傷一兩處也無妨,但若是將其取下,所提煉出的毒素可一日之內致人死亡,我能做的也只是暫且延緩些毒發的時日,要解此毒恐怕還得另請高明。”
殷子安皺眉,此時距白月兒被刺傷已過去半日之久。
“不過我聽說從此地往西二十里便是玉嵐山白家所在之處,白家小姐白屏醫術高超遠近聞名,想必定有白微刺的解毒手段。”
“玉嵐山白家嗎?”
張春萍點點頭道:“我給這位姑娘服了一味紫甘藥,還需靜養一個時辰。為了避免毒性擴散,不宜亂動。你若是要去白家可將門口的推車帶去,我待會兒去墊些乾草,你讓這位姑娘平躺在上面,一路上可少些顛簸。”
殷子安起身拜道:“有勞春萍姐了。”
張春萍也連忙起身道:“理應做的,不必如此。”
待殷子安坐下後,張春萍繼續說道:“我前些日子大病一場,沒管住志禮,讓他跑去延城,沒想到捅了那麼大個簍子。聽說幸得好心人出手相助,卻從沒想過這人竟會是你,真是好巧。這樣說來,本該是我向你道謝才是。”
“別這麼說,那天源居的老闆事後可有找過姐姐的麻煩。”
這時蹲在院裡豎著耳朵偷聽二人講話的徐志禮突然探進一個腦袋說道:“天源居的老闆熱心得很,前兩天才到家裡來說是要還我們二百兩銀子,可我娘說什麼都不要,那老闆就收了我去做跑堂夥計,一個月有三兩銀子哩”
殷子安笑罵道:“去天源居?我看你倒清閒得很,來時才見你還跟村口的幾個小娃在那彈石子。”
張春萍在一旁說道:“有成誤會了,志禮是覺著我大病初癒,想再陪我些日子,等下個初一再去那天源居。那日他去延城本意也是給我去請大夫,也許路上嘴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