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暗自叫苦,萬劍門可得罪不起太一宗,萬劍門的名字倒威風,但不過是一個二流的門派罷了,與太一宗根本不能比,人家想滅萬劍門,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
但又不能畏縮不出,任由李慕禪與汪鶴亭動手而不勸阻,那樣一來,自己的名頭算是完了,兩個徒弟如何看待自己?
“你退到一旁,這件事與你無關!”汪鶴亭冷冷道。
範文山心下暗罵,太一宗的人果然霸道,用這般頤指氣使的語氣說話,自己若聽了,豈不是成了他的手下?!
他微微一笑道:“汪少俠,你是太一宗的高徒,氣量寬宏,何必與他一個醉漢一般見識,沒的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李慕禪見狀,暗贊範文山難得,呵呵笑起來:“範老兄,你且坐壁上觀,看看我如何收拾太一宗的高徒的,嘿嘿,他們這些傢伙,還真以為天下武林人好欺負,成了他們的奴才了!”
“李兄弟,你就一句罷!”範文山苦笑道。
李慕禪搖頭道:“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子,讓他明白,咱們不是真的怕他們,不過是嫌麻煩,所以才避讓罷了,免得他們太一宗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他這話聽得周圍武林中人暗自叫好,卻懾於太一宗的威嚴,不敢叫出聲來,卻都興奮的瞪過來,目光炯炯。
範文山嘆了口氣,心下幸慶,還好有臺階下了,讓他跟太一宗的人做對,他實在沒有這個氣魄,自己的生死事小,關乎萬劍門還有兩個弟子,那最好還是委曲求全!
李慕禪哼道:“姓汪的,劃出道來罷,要比拳腳還是劍法?”
“劍法!”汪鶴亭沉聲道。
李慕禪嘿嘿冷笑:“你是想找死,那我成全你!”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劍,卻是一柄黑乎乎的長劍,不過不是他的墨鋒,而是另一柄劍。
這是玉冰閣的水雲煙所贈,與他這個身份相匹配,免得被人看出馬腳來。
汪鶴亭緩緩拔劍,劍身明亮,淡淡的寒氣瀰漫開來,一看就知是寶劍,太一宗的弟子果然闊氣,人們暗自嘆息。
一拔出劍來,汪鶴亭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先前的種種浮躁與冷傲完全消失不見,彷彿變了一個人,變得如一汪春水,溫潤從容。
他舉劍之際,如淵停嶽峙,淡淡站在那裡自有一派宗師氣度,看得範文山暗自吸一口涼氣,果然太一宗的弟子!
再看李慕禪,拔劍出來之後,並沒有什麼氣質變化,仍如先前一般,平平常常,瀟瀟灑灑的斜睨著汪鶴亭。
李慕禪平平一舉劍,哼了一聲:“姓汪的,雖說我名叫怪手書生,不過我的劍法不比我的拳法差,……來罷,我要讓你明白,太一宗弟子不是天之驕子!”
汪鶴亭只覺他的話刺耳之極,不耐煩再聽,沉喝一聲:“看劍!”
劍光一閃,化為一點寒芒刺至李慕禪胸口,李慕禪卻拔劍化為一道匹練,直直劈過去。
他不閃不避,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嚇了汪鶴亭一跳,大出他意料之外,不得已避開,招式使到半途只能變招。
李慕禪順勢踏前一步,揮劍接著劈下,如一道長虹直貫下來。
汪鶴亭第二招沒來得及施展,見到劍光罩底,只能無奈的踩出一步,再次避開,心下惱怒之極。
他與人動手素來都是佔據主動,如今一動手便被人壓著打,實在憋悶之極,出劍再快了幾分,殺意湧起來。
李慕禪呵呵笑道:“太一宗的弟子,不過如此嘛!”
他說著話的功夫,腳下變幻,再次欺近,又是直直劈下來,長劍完全變成了長刀一般,劍劍如白虹。
汪鶴亭冷笑一聲,忽然劍光大亮,化為一團銀光擋在自己頭頂。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清鳴聲中,兩人長劍相交,片刻之間似是交擊了十幾劍。
李慕禪舉步上前,毫無退縮之意,不停的攻擊,汪鶴亭卻不停的後退,臉色鐵青,雙眼噴火。
他沒想到,硬拼之下自己竟然落在了下風,此人看著說話狂傲,卻有狂傲的本錢,內力修為深厚無比,更勝自己一籌。
想要取勝看來只能以長攻短,發揮出自己的優勢來,不能隨隨便便出手了,他深吸一口氣,鐵青的臉色變得沉凝認真,死死瞪著李慕禪。
********************************************************************李慕禪一邊狂攻不止一邊大笑:“太一宗的弟子,太一宗的弟子就是這樣,哈哈……”
他壓著汪鶴亭狂攻,明顯處於上風,從先前的兩敗俱傷打法,一直到如今的狂攻,步步佔先,純粹是兵法取勝,而不是武功壓倒取勝。
不過這樣一來,眾人反而越發的佩服,頓時鬨然叫好起來,喝彩不已,興奮勁兒上來了,也顧不得太一宗的弟子,反正法不責眾,這裡叫好的人多了,太一宗的人難道都能記住?
李慕禪大笑道:“姓汪的,聽聽,聽聽大夥的喝彩,知道你們太一宗是多不得人心了吧!”
汪鶴亭運劍抵擋綿綿密密的劍光,無瑕分心說話,只能發出幾聲冷笑,臉色陰沉得像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