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梁小姐如何思緒萬千,裴素抬手接過侍女遞來的毛筆,微微思索片刻,俯身,落筆。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裴素很快寫完,開口說道:“傳過去。”
“是。”
侍女應聲,拿上墨跡未乾的紙,轉身快步走到梁小姐所在的屏風後。
看著侍女將寫著裴素詩作的紙送來,梁小姐暫時壓下了心中思緒,接過紙張,低頭看去。
片刻後,面色古怪。
身旁小姐見此,好奇道:“梁小姐,這詩如何?”
梁小姐聞言抬頭,把那張紙遞給她,道:“你自己看吧。”
見她反應奇奇怪怪的,這位小姐心下好奇,便也就迫不及待的接過了,詩詞到手,她一邊低頭看去,一邊開口誦讀。
“裴園百花開。”
少女清脆的嗓音傳遍席間,眾人紛紛豎起耳朵,專心致志生怕錯過一句。
可少女誦完這句後卻安靜了下來,似乎不願再與眾人分享。
“沒了?”
一位公子忍不住皺眉,揚聲問道。
本是質詢的語氣,以為會得到那女子“這就誦來”之類的回答,卻未曾想,那女子會對他的疑問給出肯定的答覆。
“沒了。”
席間安靜的氛圍霎時凝結。
不消片刻,又瞬間變得嘈雜一片。
眾人聞聽此言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荒謬之感。
眾人神態舉止各異,卻都透露著一種情緒——疑惑、不解。
唯有席間一角,裴君意低頭輕笑。
“這算什麼?”一人忍不住出聲質問,問出了場中眾人心中的疑問。
“是啊,這隻有半句,怎麼也不能算詩吧?”
“莫非是時間不夠,所以只做了半句?”
“適才梁小姐可未說讓裴小姐即興作出,十幾年的時間,還不夠嗎?”那人搖搖頭,否認那人的話道,“再說了,方才我等作詩也並未多想啊,裴小姐還在邊上看了這麼久。”
言下之意便是,從大家開始作詩,到大家作詩結束這段時間,相較其他人而言,已經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這樣的話,可不能說是時間不夠了啊。
“那便是做不出了?”
又或者是……
“十三小姐不願作便罷了,寫上這半句卻又是何必?”梁小姐並未起身,淡淡開口道,“莫不是覺得,我等詩作,只能與裴小姐這半句相比?”
場中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屏風後的裴素。
見諸人議論紛紛,裴素皺眉,坦誠道:“當然不是,我是真的作不出來。”
“呵,裴小姐自幼飽讀詩書,伯父又是那般‘大才’,區區以園林為題的詩,又有何難?”梁小姐說著,抬手執筆在席案上空白的紙張上書寫起來。
方才坐在梁小姐身旁,吟誦裴素“詩作”的那位小姐好奇,走到梁小姐身後,將其新作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