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有那麼瞬間失神,現在連他都有些相信朱秀的話了。
柴榮道:“你方才說有破契丹之法?究竟是何?若當真有效,我將不吝重賞,甚至可以將你舉薦給朝廷!”
朱秀低頭一陣急思:“學生不要賞賜,也不要出仕做官,只求柴將軍收我在身邊,做一個帳前聽用的刀筆小吏便可!”
“你想投在我帳下?”柴榮笑了,這個要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你既是符氏門人,我看還是把你送到符節帥麾下吧!”
朱秀搔搔光頭,訕笑道:“這個...其實符娘子說我是符氏門人,只是想保我性命,免得被奸人所害。其實學生並未拜在符氏門下....”
“....”柴榮愕然,頗為無語。
“小兔崽子!滿嘴謊話!”張彥超痛心疾首叱罵。
劉承祐陰惻惻地道:“柴兄還是莫要信他大放厥詞!契丹兵就在城外,虎視眈眈,他拿什麼破敵?此子曾經揚言要取我性命,柴兄不妨把他交給我處置!”
朱秀大急,趕緊道:“我會製作一種新式火器,威力驚人,足以震懾敵軍!給我五日時間,就能造出成品!”
柴榮看著他,思考片刻,搖頭道:“等不及五日,你最多隻有兩日時間!”
“可以!”朱秀想都不想就應下,“從現在起,所有火罐集中歸我調配,我還要大量硝石、硫磺、木炭、桐油、棉布、瓦罐,二十個...不五十個人手!”
柴榮微微一笑,現在他有些相信,朱秀當真懂得製作火器。
“張永德,從現在起,你跟著他,聽他安排!”
白臉小將張永德抱拳領命,冷冽的目光盯緊朱秀,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耍花樣。
劉承祐怒道:“此人對我言語不敬,又是契丹降奴,豈能輕易饒恕?柴兄,你難道真要保他?”
柴榮淡淡道:“少年意氣之言,二殿下何必與他一般見識?符娘子肯收留他,說明他秉性還算良善。兩日時間,且讓他去試試再說....”
柴榮深深看他一眼,折身登上城樓。
史匡威衝他咧嘴嘿嘿一笑,也跟著回到城頭。
劉承祐恨恨地揮袖離開,張彥超急忙跟上,率領左衛軍而去。
朱秀長長鬆口氣,擦擦一腦門子汗水,小命終於又延續了兩天時間。
“你小子當真會做火器?”潘美黑毛大手拍在他肩頭。
朱秀惱火甩開,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滿眼怨憤。
“符娘子臥床養傷,我二人軍務繁忙,一不留心就忘了你小子還關在監牢!哈哈~對不住~”
潘美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趙普歉然地笑了笑。
“符娘子可還好?”朱秀哼了哼。
趙普道:“傷勢穩住了,只是傷到肺腑,今後只怕會留下後遺症。”
朱秀嘆口氣,兵危戰兇,能保住命已是萬幸。
張永德面無表情地道:“閒話莫說,你打算如何入手?”
“催個屁...”朱秀咕噥一聲,朝趙普和潘美拱拱手:“二位肩上擔子重,還是儘快回西城打理軍務,我這裡無需擔心,兩日後再見!”
望著朱秀和張永德離開,趙普和潘美相視一眼。
“這小子真會做火器?他師父,那什麼四有先生,當真有那麼厲害?”
潘美摩挲著下頜處的捲毛黑鬚,總覺得朱秀不靠譜。
趙普苦笑:“此子話語時真時假,我也琢磨不透,且看兩日後他如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