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一愣,萬沒想到少使君還能記得自己的姓名,激動地單膝跪地:“小人葛洪拜見少使君!因小人腦袋大,弟兄們都打趣叫小人葛大頭,沒想到少使君還記得....”
朱秀笑道:“你們在鄜州的生意如何?”
葛洪笑道:“好著哩!貨一到,沒幾日就賣空!如今畢爺的名聲,在鄜州坊州那叫一個響亮!誰不知道畢爺手裡鹽多,價格實惠,買賣做的厚道!不管是賣官鹽的還是賣私鹽的,都找咱們拿貨。現在,黑白兩道都管畢爺叫‘鹽王’!”
朱秀咧咧嘴,這個諢號可真夠土味的。
史匡威大笑:“好個畢鎮海!好個鹽王!”
朱秀叮囑道:“生意固然重要,但你們的安危更重要。回去告訴畢鎮海,現在朝廷已經將他列為通緝要犯,京兆、河南兩府十六州全境通緝,海捕文書張貼得到處都是,他的人頭值十萬貫賞錢,切記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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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寧可不做,但你們這些撒在外邊的鎮海營弟兄,一定要一個不落地給我平安回來!”
葛洪哽咽道:“少使君的囑託,小人一定轉告大統領!也請少使君放心,大統領說了,咱們鎮海營擔著彰義軍的錢袋子,不能出半點差錯!少使君厚待鎮海營,鎮海營必定不負少使君重託!”
朱秀示意葛洪起身回話。
史匡威暗暗感慨,朱秀這小子籠絡人心可不得了,把畢鎮海和魚龍混雜的鎮海營收拾的服服帖帖。
鎮海營擔子重,既是彰義軍的錢袋子,又要負責配合藏鋒營打探訊息。
鎮海營也是最能鍛鍊人的隊伍,常年在外奔波勞碌,負責暢通鹽路,打著鹽梟旗號與各方勢力打交道,的確不容易。
畢鎮海如今可是關中、隴右最大的鹽梟,開封朝廷指名要擒拿的賊首。
為了保住彰義軍販鹽生意,不得不把畢鎮海塑造成一個手眼通天的大鹽梟,讓他與彰義軍徹底劃清界限,以鹽梟名義活動。
畢鎮海和鎮海營,為彰義軍的振興大業付出太多。
所以朱秀對鎮海營的家眷格外厚待,讓他們能夠安心在外效力。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都說說,具體怎麼回事?”朱秀問道。
葛洪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嚴平接過轉呈朱秀。
信是畢鎮海親筆寫的,狀告陶文舉在賬目上動手腳,鎮海營上繳的鹽款,與他記錄在冊的數目對不上,有中飽私囊的嫌疑。
朱秀看罷大怒,狠狠將信摔下:“畢鎮海信中所言,你如何解釋?”
陶文舉慌忙撿起信,一目十行掃過,渾身顫抖起來,俯首驚懼道:“畢鎮海誣陷卑職!卑職兢兢業業,從不敢撈取半分利益!請少使君明鑑!”
葛洪憤怒不已,紅著眼道:“上一批鹽款,經過你手之後,足足少了四百六十貫!你拿短缺的賬目讓我們大統領簽字,這字要是簽了,豈不說明這筆錢是在我鎮海營手裡少的?
我們上繳的鹽款,每一文錢都是弟兄們拿命換來的!你竟敢私自截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陶文舉汗如雨下,卻還在強自狡辯:“我經手的鹽款絕對沒有差錯,你鎮海營明明只上繳這些,卻偏說多出四百六十貫!哼~誰知道畢鎮海在外邊幹些什麼?說不定花天酒地,四處買田建宅子,打算脫離彰義軍自己過逍遙日子去....”
葛洪氣得渾身發抖,通紅眼眶怒吼:“大統領帶領弟兄們奔波勞碌,輾轉各州縣,你卻在背後捅刀子誣陷!”
兩人面紅耳赤地爭吵起來,朱秀面無表情地聽著,也不制止。
史匡威見爭吵愈演愈烈,也是頭疼不已地拍打腦門。
“朱小子,你說這該怎麼辦?”史匡威捅捅他小聲道。
朱秀面沉如水:“不急,等鹽廠賬簿送來,我親自查驗再說。”
史匡威嘀咕道:“以畢鎮海的為人,應該不會做出貪墨錢財的事,難道真是陶文舉?要真是他,你打算怎麼辦?”
朱秀雙眸透射厲芒:“鹽廠是彰義軍的利益根基所在,誰敢伸手謀私,就殺誰!”
史匡威咧咧嘴,他知道朱秀的脾氣,觸及底線的事情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老史同情地看向陶文舉,希望他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