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質面色漲紅,怒不可遏。
胖學士冷笑道:“喲~範兄發怒了,怎麼,想打我不成?”
姓嚴的翰林官冷嘲熱諷道:“李學士可不要為難人家,郭威當了皇帝,說不定範兄就要青雲直上了!”
胖學士“呸”了一聲,罵咧道:“謀朝篡位的逆賊,遲早遭報應!”
姓嚴的翰林官還想附和著嘲笑幾句,突然院外傳來一聲怒雷般的暴喝:“放肆!大膽!”
一眾翰林官大驚,急忙回頭望去,只見一隊鐵甲軍士衝入翰林院。
一個身披黑漆甲胃的紅臉長髯大漢挎刀而來,身後慢悠悠地跟著一名白袍披青色氅衣,面如冠玉的年輕郎君。
朱秀皺眉看著這群面色惶恐驚懼的翰林學士,一幫肥頭大耳的庸才,跟他想象中翰林院的清雅人士形象相差甚遠。
雨漸漸停了,朱秀擺擺手,示意胡廣嶽收起雨傘。
“剛才是誰大放厥詞?”
朱秀跨前兩步,負手澹澹地問道。
潘美攥緊刀柄,殺氣騰騰的掃視眾人。
嚴姓學士嚇得低頭往後縮,大氣不敢吭。
其他翰林官也是戰戰兢兢,無人敢應和。
胖學士鼓起幾分膽氣,站出來沉聲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帶兵闖進宮城?”
朱秀斜瞟一眼,看白痴一樣盯著他。
潘美手一指喝道:“剛才說話之人就有這胖子,我聽出他的聲音,還有一個是誰,給老子站出來!”
胖學士惱火道:“在下李濤,翰林院學士,敢問閣下是誰?私闖宮禁,還帶兵甲進入翰林院,你可知是何罪名?”
嚴姓翰林官也故作鎮靜地站出來道:“在下嚴立,天福八年進士及第進入翰林院供職,不知尊駕可敢報出名諱?”
潘美瞪眼道:“剛才就是這兩個狗東西說話,聲音一模一樣!”
李濤惱羞成怒:“你為何辱罵我等?”
朱秀擺擺手,興趣缺缺地道:“綁了,送交大理寺,派人知會蘇相公一聲。”
潘美獰笑著一招手,幾個如狼似虎的虎翼軍兵士上前將李濤和嚴立摁倒。
“放開我!我是侯益老將軍的外甥,堂堂翰林學士,無緣無故綁縛朝廷供奉,罪同謀反!”
嚴立驚恐地掙扎叫喊起來。
胖學士李濤大聲怒吼:“我乃太子太師竇貞固的學生,警告你休要胡來!”
李濤情急之下伸手打了一名兵士的耳光,當即惹火了潘美,潘美二話不說狠狠一腳踹在李濤肚皮上,李濤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肥碩的身軀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朱秀看看二人,正色道:“若是侯老將軍和竇公知道你二人今日口出狂言,恐怕要親手揮刀清理門戶。”
兵士用布團塞進二人嘴巴,以免他們叫嚷聒噪。
兩個肥頭大耳之人被麻繩捆個結實,拼命掙扎吼叫著,像豬仔一般被拖走。
其他翰林官嚇得跪倒在地,埋頭大氣不敢吭。
朱秀環視一眼,只見一位清瘦文士站在廊下,捧著一塊破碎的袖布怔怔出神,一隻袖子破碎,露出大半截手臂。
“敢問可是範質範學士?”朱秀上前揖禮笑道。
範質回過神,看了他一眼,拱手道:“正是範某....”
“在下翰林待詔朱秀,見過範學士。”
範質怔住了,重新打量他:“你也在翰林院供職?為何某之前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