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日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雲雨,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這是前世某BOSS的一首詩,哦,詞,題名為《水調歌頭.游泳》。
當初接觸到這首詞的時候,方天還不知詩詞為何,只是莫名喜歡。其實認真說起來也算不得莫名了,而是在此不久之前方天才看到過另一首詩,現代詩,一位女詩人寫的,說的也是巫山神女的故事,詩中最後兩句就是那個很有名的:
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
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方天當時,印象深刻,於是在後來看到“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這個句子後,便對這水調歌頭整首詞,也有了興趣。
再後來,年歲漸長,則漸漸被這首詞中所體現出來的那種氣魄所吸引,於是變成真正地喜歡。
而此時,方天想起這首詞,不是因為尾句,也不是因為詞中氣魄,而是因為詞中的另一個句子:“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是的,就是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這就是身心運化之奧。
這就是修行之奧。
這就是魔武雙修理論能夠實現的關鍵所在。
這也是方天目前,正在走的路。
方天相信,若是把這句話穿越時空送到莊子面前,莊周先生一定會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鵝蛋。而若是把這句話在這個世界釋出出來……
方天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夠看懂。
唸到此處,一個場景在他的腦海中形成:龍傲天昂首闊步,走上了一道大橋。大橋岸邊,卻是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從上到下刻寫著一行大字。“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要不要把這個橋段加進下一回的卡巴斯基故事中去呢?
如此一來,既透露了想要透露的東西,又足夠隱蔽。並且,就算真的有人看出了一點什麼東西來,在可以望見的短時間內,也很難創造出一個能夠溝通南北的這樣一個修煉體系出來。
但是這樣的種子種下去,總會慢慢地萌芽。慢慢地生長,說不到等到將來的某一天,已經不需要方天再來考慮這件事了,所有可能的動盪,已經在這種子慢慢生長的過程中,被一點一點地釋放,然後,那天翻地覆的動靜,便無形中便分解掉了。
當然,這只是方天的一個設想。一切盡朝好裡去想的設想。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是,是不是真的有人可以將故事的內容主次顛倒,將故事的主體忽略了,發現那一句話帶過的“河邊風景”,才是他真正想要傳達的東西?
不排除有這樣一個可能,畢竟一個東西在不同的人看來,視角本來就不一樣。
就好像同樣是一張女人的照片——
男人看了,會在意這個女人是否漂亮。
女人看了,會在意這個女人的衣服是否漂亮,鞋子是否漂亮。首飾是否漂亮,包包是否漂亮,而至於這女人長得什麼樣,誰在乎?就算在乎的。也多半會說上一句,“這女人真難看”,“她的腿有點粗”,“嗯,髮型倒是不錯,不過襯她有點虧了”。
若是讓一個攝影師來看。他注意到的,會是這張照片的取景角度、光線等是否適宜,相機是什麼檔位。
若是讓一個植物學家來看,他很可能就無視了關於這個女人的所有,而是注意到在這個女人站立地方的不遠處,有一顆小草,那是什麼科什麼屬的草木呢,一年生還是多年生的?
若是讓一個老農來看,則會說道,這地喲,紅沙地,種土豆,蔫壞蔫壞了。
若是讓一個地震學家來看……
正是高者見高,低者見低,樂山者見山,樂水者見水,
不過,話又說回來,方天也已經在考慮,卡巴斯基故事是否還要再往下講了。
當初開講這個故事的初衷,是因為紅石鎮內外的聚集者太多,為防止他們實在閒得蛋疼天天鬧事,才用這個講故事的方式吸引和轉移一些他們的注意力。
而現在,炎黃新城的開闢,牽動了這千里地域內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潮,已經再不需要用這樣的一個小手段來應對那樣的事情了。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今時今日,他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講這個故事了。
就此這般斷了,也未嘗不可,最多就是太監的名聲難聽一點罷了。當然,這個世界目前為止可能還沒有類似“太監”這樣的概念,但如非必要,方天也並不想當那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