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劍俠的滑劍攻勢愈發猛烈,刀客漸漸不支,擋下一劍後向後一躍,站定後身上以被劍尖點中數個小傷口。刀客咧嘴一笑:“不錯不錯,看來師傅的滑劍已經被你完全掌握了,師兄我就不讓你了。”說罷,走近那把立於地上的三尺長刀,右手反握。
掌櫃望著這一幕的喃喃道:“滑劍王笙與反手雙刀餘雪走,永淳最後的餘暉了嗎?”
刀客深吸一口氣,雙手反握一長一短兩把刀,一口氣提起,狂奔向劍俠:“潤白,來接住我這一招。”
刀客奔向還有三丈左右時,身體一斜,騰空而起,左手短刀一刀劈向劍俠,劍俠不甘示弱,斜擋住這來勢洶洶的一刀。刀客,空中提了一口氣,身形一轉,右手長刀劈下,不給劍俠一絲喘息,藉著長劍反擋之力,左手短刀緊接著揮下,如此反覆,像在空中橫著颳起了一道龍捲風,劍俠疲於應付,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突然刀客空中換了一口氣,身形一滯,右手長刀反向挑起,劍俠長劍被挑飛,插於身後數丈的地上。
刀客站穩身體,抖了抖身上的黃沙,摘下斗笠,掛在墓碑旁一塊如劍的岩石上,嘆了一口氣:“潤白,還是先給師妹上一炷香吧。”,說罷,把雙刀立於地上,拾起劍鞘拋到劍俠身後,挨著長劍直插土裡。王潤白抹去鬢角的黃沙,餘雪走取下包裹,拿出準備好的香,兩人行於碑下,餘雪走掏出火摺子把香點燃,遞給王潤白,兩人跪下,餘雪走輕聲道:“寧兒,餘大哥帶著潤白來看你了,整整十年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剛剛看傻了的柴悼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的趙三立扯了扯他的袖子:“都打完了啦,還傻盯著幹嘛。”樓下的食客也紛紛回到客棧,聊著剛剛的那一場精彩打鬥,喝著西北茅柴酒,唾沫星子直飛,看來今天這一仗又要被葉城老百姓津津樂道數旬了。
柴悼拉著趙三立的衣袖說:“三粒兒,那位刀客實在太帥了。以後長大了行走江湖我也要配雙刀。”
碑下,餘雪走從包裹裡拿出產自揚州的蓬萊春,朝客棧房頂喊道:“小子,拿個炭爐來溫溫酒。”
柴悼大喊道:“馬上就來。”說罷如飛的要拉著三立的手,“快快快,可以去看看高手的模樣了!”
三立抽回手悻悻地說:“雲大叔不准我去和中原江湖人走太近。”柴悼唉的一聲:”那我就先去拉。”說完就順著房梁滑了下去。
餘雪走轉身對王笙說道:“很久沒喝過家鄉的酒了吧,一會給你解解饞,這一壺還是師妹當年準備好等著我回去我們三一塊喝的,已經有十年啦。”
餘雪走眼神迷離的望向天山方向低沉的說道:“當初漠北走廊之戰,中原江湖奔赴西秦五萬之眾最後活下二百四十七人,且人人帶傷,當時我西赴葉城的時候,不知道師妹會跟來,不然我拼死也會護住她的周全,那場大想相必你後來也聽說了,我見到師妹的時候,她已經戰死了。”
餘雪走盯著那壺蓬萊春,王笙望著那塊巨大墓碑,一片安靜。
柴悼提著炭爐飛奔而來,跑到刀客旁邊說:“大叔,火爐拿來了。”餘雪走回過頭,把酒放在快要熄滅的炭爐上。柴悼摸摸胸口,掏出了兩個酒杯,“給,大叔,酒杯。”大叔咧嘴一笑:“不錯,謝謝。”
餘雪走當年從揚州西赴死戰之地,心儀他的小師妹寧霜一天夜裡也趁師傅師兄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到達白帝城時,大戰正是緊張時刻,也未來得及去尋得餘雪走,便提刀與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兒女一起抵抗輕騎的猛烈進攻,她不懂什麼國家生死,她想著幫餘大哥儘快打完這場打仗,就和餘大哥回家,叫餘大哥提親娶她。
當餘雪走在戰場上看到寧霜的時候,她已經身中數箭躺在峽谷邊,臨走前嘴裡一直喊著餘大哥,餘雪走雙眼通紅背起寧霜反手提起那把細長的凝霜刀,與自己早已砍斷的寒衣刀在敵軍中來回衝殺,直至兩眼發黑,被李少遊單手救起丟擲戰區。
醒了後雙手反提刀繼續搏殺,死在他手裡的千夫長就有四位,百夫長十來位,士兵不計其數,後被人冠以反手雙刀客的稱呼,大戰結束後將寧霜安葬於天山山腰的一顆雪松下,因為師妹說她喜歡有霜有雪的地方,然後在天山山腳四處遊歷。
二師兄王潤白知曉師妹戰死的訊息提劍狂奔向北夷,在青州居庸關加入青州大將軍秦破的黑衣遊弋,專門在夜晚去獵殺昆夷的小規模斥候。
初到邊境,深夜便一騎奔向雪野湖,黎明時刻一騎回城,馬尾綁著二十三名環首梟騎的頭顱,因此在青州邊軍中名聲大震,因為時常在邊關城牆上吹笙,所以被大將軍稱為王笙,這一名字很快就在青州流傳開來。據傳自從師妹寧霜逝世後,他便沒在說過一個字,所以在江湖中又有一個聞風喪膽的名字。
“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