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女子,長相倒是不俗,但一臉清冷的模樣,卻令人難以心生出些許輕薄之意,她顏色冰冷,道:“我找於尊!”
於尊心底一怔,心道:“難道這乃是前幾天找我麻煩的那位女徒?”
他玩笑道:“哦?於尊?這裡哪裡來的於尊?我卻從未見過!”
女子顏色冰冷道:“你最好快快把他叫出來,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我倒有些好奇!”
女子眯著眼道:“那便來受死罷!”
她從袖間抽出一柄長劍,那長劍爍著清冷的光輝,倒是與她的脾性極為的相配,她怒喝了一聲:“破!”
那長劍化龍,凜冽的風雨,自那長天而落,點點雷光,緊敷在蒼穹正央,似隨時都會鏗鏘劈落。
那長劍鋒利無比,經它掃過的地域,盡皆化為了一片粉塵,大地凹陷,長空破碎,這一切異象,不過是她一劍之姿,足以看出她的不俗之處。
然而這又豈能降住於尊?他長嘯一聲,一躍便入了那長天,他大喝了一聲:“零塵決!”
眾人心底一滯,一臉呆滯地望向長空,此刻那星光如流,從那方玄天上,滋滋不斷地流淌了下來,那星光如雪,雪化如刃,整片大地皆覆蓋在一片素雅的星光下,然而這片星光,確是殺人的兇器。
它簌簌的流淌著,從那天上,匯於大地,又從那大地卷向眾人的身畔,一股股毀天滅地的氣勢頓生於此。
不知誰大喝一聲,道:“快跑,快跑啊!”
此刻,那月光如流,確是鋪天蓋地,唯有一片晦暗之地,才不受其殃及,此刻那呼喝的青年,周身一片血痕,他聲音嘶啞,大叫著,然而片刻的功夫,他便再也難以發出一聲了。
一架骷髏,暴露在一片寂寒的星空下,此刻本應是白晝,然而卻在一瞬間,進入了夜幕,眾人心底一片驚懼,他們稚拙地指著那架骷髏,一聲悲泣,道:“師兄!師兄!”
然而此刻的於尊,卻不可憐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他靜靜地立於高天上,在那片淡薄的星幕下,他便是主宰一切的凶神。
那帶頭的女子,一臉冷寂,她似未受到那人身死的影響,她仰頭望向長天,眼底漸多了一絲希冀,道:“沒錯,這便是我要找的人!”
她忽的飛上了玄天,她站在他的對面,她與他一樣,不受那星光的影響,那片片冷寂的星光,偏偏遇見了她,略顯出一絲柔和之意。
於尊心底一怔,靜靜地望著女子,為何在她的面前,他竟抬不起了手中的彎刀,為何會生出一絲無力感,好似她是一個故舊的親人般。
她忽的笑了,臉上的光暈如雪,柔和似水,她靜靜地望著他,好似一個久別經年的故人般,可她卻喊不出他的名字,對於他的一切,她都是如此的無知。
與她一樣,他亦是如此,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眼底的那縷光,始終是那麼的柔和。
她笑吟吟地伸出手,他眼神中的迷惘,愈發的深刻,他不知不覺地伸出了手,當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底似翻湧起了一片潮汐般,兩人靜靜地對視著,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好似久別經年的故舊一般。
“你還好嗎?”她笑著望著他,一臉單純的笑意。
“你......和我認識嗎?”他眨了眨眼,那聲言語,似激起了心底那平靜的海水一般,於是,再也難以平靜了,此刻的他,竟是那般的激動,他好似見到了心底那心心念著的女子般,可她卻明明不是她。
他晃了晃頭,忽的將手收了回來,她的臉上多了一絲晦暗的神采。
她幽幽道:“你可曾見過我?”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怎會如此熟悉?”她輕啟紅唇,道。
他靜靜地望著她,此刻的他,心底卻不知因何緣故,竟有些糾痛,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甚麼,最終闔上了。
她一臉幽怨的望著他,可她卻想不起任何有關於他的故事,明明如同故舊,然而卻無話可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回憶。
她一臉神往的望著長天,終是嘆了口氣,道:“幾日後的秋闈,我希望能看到你!”
她收起手中的長劍,靜靜地轉身、離去。
他忽的喊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笑吟吟地回頭應道:“喬仙兒!”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略有些呆滯地望著她的背影,道:“原來她便是喬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