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字,荒唐而又古怪,可下一刻,在他的眼前,那位身披白袍的青年,卻被魔主的長矛刺穿了,青年也正是——兲厲!
而令於尊感到錯愕的是,兲厲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痛苦,反倒是很享受這一刻。
慢慢地,於尊的臉上,漸漸多了一分笑意,他總是會看清局勢,儘管痛定思痛,可過後,他也會愈來愈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兲厲的身影,慢慢地化為一片泥土時。他的魂靈,慢慢地升至蒼冥深處。
一息後,那清淺的魂靈,竟直撲而下,融入到了一具嶄新的身體中,而這具嶄新的身體,也正是古仙人所棲之身。
刺眼的金光,像一杆杆鋒利的長矛,驅逐著黑暗,也驅逐著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這一刻,於尊的心底,又有了一絲深深淺淺的感悟。
「難道,古仙人的魂靈,皆被魔主奪舍了?」
「若是如此,那麼魔主的巔峰實力,究竟會有多高呢?」
清風一掃,書卷一頁頁的翻卷,四本古籍圍繞在於尊的身畔,靜靜地旋轉著,而那四本古老的典籍的周圍,則有四個人影,圍繞在於尊的身畔,輕輕地漂浮著。
魔主的身後,尾隨著一尊尊巨魔,巨魔的身影,可刺穿雲巔,可橫跨大陸!屹立在黑暗寂土間,如山峰般的巨魔,遍佈整片浩瀚的大陸。
這時的於尊,轉念一想,忖道:「難道,那些巨魔皆是古仙人被奪舍後的魂靈所化......」
他想起了兲厲身上發生的事端,他越來越確信自己心底的判斷,而此時,天訓回頭靜靜地望著於尊,見天訓正凝視著自己,遂道:「前輩,你......」
天訓輕輕地擺了擺手,道:「按照你心底所想的作罷!即使輸了又如何?」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冰冷的面頰上,慢慢的多了一分傲慢的笑意,道:「前輩!不會輸的!」
也是自那一刻起,於尊第一次看到了天訓眼中的笑意。
那道光,是那麼的璀璨奪目,就像......就像一顆星辰綻放出的光輝一樣......
當冰冷的刀鋒,遇上清冷的笑意時。心底那些猖狂的戰意,像野獸一樣,被重新釋放到郊野,它們再一次變得肆無忌憚,似乎早已忘記了,當初被圈養的那些歲月。
星雲圍繞在他的周圍,刺銀色的光,乃是來自於遙遠的星空,而此時,站在一旁的蒼月,怔怔地望著於尊,那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可,她似乎也遺忘了很多事。
她的唇齒囁嚅道:「呆子......呆子......」
淚水掛在臉上,流在了心裡,她伸出手指,想要觸控到那個單純的少年,可那時的她,才發覺,原來自己離他竟是那麼的遙遠。
是生生死死,是天人永隔。而彼時的於尊,似乎感觸到了這道熾熱的神光。
他回過頭,一臉錯愕地望著女孩兒,他的心底一怔,像是火藥般,轟的一聲,將心底的那片寂寞與孤獨引燃。
那時的他,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他懦弱地望著自己的雙手,滾燙的淚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掌間。
他失聲道:「琪兒......是琪兒......是琪兒......對不對?」
彼時的少女,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向後退去,慢慢地向後退去,「呆子......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眼底的淚,
落在冰冷的滄海間,狂湧的浪花,一次又一次的覆蓋了自己幽暗的內心。
「為甚麼還要離開......為甚麼......」他揉了揉紅通通的雙眼,他已經變得堅強了,已不再是當年的少年了。
可恍惚一瞬,他漸漸地醒悟了,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女孩兒......是蒼月......
遲來的一切,恍似一場夢,自夢中醒來後,依舊情綿意長,他望著自己的雙拳,望著雙臂上那虯結的青筋,還不夠......還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