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的一句話。
陳格格頓時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乾淨。
半晌之後,她才回過神,慌張地找著措辭:“不是,爺……妾身,妾身只是……”
“我不想聽到一些多餘的廢話。”弘曆臉色冷沉,輕蹙的眉頭彰顯著他的不耐煩。
陳格格被他的眼神看著渾身一顫,她攪緊了手中的帕子,聲音顫抖著卻還是極力否認:
“……不是妾身做的。”
弘曆眸色一沉,只一句:“將人帶上來。”
冷冽的聲音讓陳格格頓時一個激靈,她還沒聽明白帶誰,一旁的小德子已經應聲出去了。
片刻之後,小德子身後有一個肥矮的廚子被押了上來。
後者“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弘曆面前。
“大膳房的廚子,劉大力,你不會不認識吧?”
這次,弘曆凌厲的目光是掃向了陳格格身後的彩霞。
彩霞登時滿臉驚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又心驚膽戰地看了陳格格一眼,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弘曆目光掃過臉色煞白的主僕二人,最後落在了那個廚子身上。
“劉大力,可是她讓你特意在側福晉的人面前說看到梨花院的唐秋娘去酒窖一事?”
“對,對,就是她。”劉大力連忙指著彩霞應道。
其實他確實是看到唐秋娘那兩日都去了酒窖,這是個事實。
所以當彩霞拿著錢讓他特意在側福晉那邊說這事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卻沒想到事情竟鬧到弘曆跟前。他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弘曆的目光幽幽轉到陳格格的臉上:“陳氏,我留給你最後的體面,你最好別自己毀了。”
言下之意,讓她自己主動交代。
陳格格身體微晃,臉色一片蒼白。
她緩緩地退了兩步,忽然悽淡地輕笑了起來,空洞的眼中摻雜著悲涼和絕望。
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最後的決斷一樣,看向弘曆的目光沒有了任何躲閃。
看上去竟還有幾分“人之將死”的釋懷和坦然。
“對,事情是我做的。”她捏著帕子的手緊緊收攏:
“是我找人暗中在富察格格的藥中加入夾竹桃的粉末,讓其孕期抱恙。事情敗露之後,我又找人指認高格格,將疑點推到她身上,好讓側福晉她們誤認為是高格格所為。”
弘曆臉色漸漸冷沉了下來,“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陳格格眼眶噙淚,無力一笑:
“……我不服,明明富察格格也沒有多少次侍寢的機會,憑什麼她就能懷上您的孩子了?這不公平。”
弘曆眸色沉了沉,可不是不公平嗎,他天天寵著纏著的那個人竟然沒能懷上。
但——
“這並不能成為你謀害她人的理由。”他冷睨著陳格格,“心術不正,連孕婦胎兒都毒害,如此歹毒之心還在這提公平?”
“爺,妾身並沒有想要謀害您的孩子的,妾身下的夾竹桃也是很少量的,正常也不至於導致她早產的。我只是心裡氣不過……想讓富察格格懷孕的時候多受些罪而已。”
陳格格垂下了頭:“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面的,我不想的。”
“你不想?那你就可以在東窗事發之後把罪名栽贓到別人的頭上?”弘曆眉宇間是滿滿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