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待為夫給你尋個好地方,現在放你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的。”
這話聽的宴蓉心頭一跳,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得了,只感覺四肢發軟,心跳如鼓,下意識便攥緊了身邊人的衣裳,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他身上,這才稍稍找到了一些安全感。
親孃呀……好高!
耳畔是徐徐清風,懷中是溫香暖玉,段景蘅摟緊她,無聲笑了,暗暗放慢了施展輕功的速度。
“娘子,到了,可以睜眼了。”
感覺到耳朵被人輕輕吹了口氣,宴蓉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了地面上,於是恨恨地抬頭看著段景蘅。
後者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丹琴呢?”宴蓉雙手叉腰,瞪眼看他。
雖然臉上蒙著面紗,但是不用看也知道,那張臉此時肯定又是氣得圓鼓鼓。
可愛。
段景蘅心裡面想笑,面上卻還得端著,正色道:“我讓她先回了,你今日坐診辛苦,我帶你先吃了飯再回王府。可好?”
宴蓉:“……”
雖是商量的語氣,但那一臉“我已經安排好了”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宴蓉轉身一看,果然,身後一張碩大招牌迎接而立。上書“天香樓”三個大字,在獵獵秋風中,很是醒目。
“好嘞,二位客官,您要的菜和點心都齊了。有什麼需要您再喊小的。”
知道她喜歡看熱鬧,對用膳的環境又極為挑剔,所以段景蘅特地在二樓臨街的的位置選了一個雅間,菜品立馬上齊。
“這天香樓的小二手腳倒是那裡,也最是有眼色的。”段景蘅說著,給她夾了滿滿一塊子松鼠桂魚,順帶看了一眼方才小二出門的時候帶上的門。
宴蓉相當自然地接過他夾的菜,冷哼一聲:“怕是因為你戴斗笠,我戴面紗,怕人家給嚇著了,以為咱們是什麼在逃的江洋大盜,不敢惹,這才麻溜點溜了。”
對於她這個想象力,段景蘅哭笑不得:“娘子,你莫搶了城南說書先生的飯碗。”
宴蓉專心吃菜:“沒興趣。”
也不知道他這斗笠是何時戴上的,反正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戴上了。
宴蓉納悶,明明要維持病秧子世子的人設,還是即將病死的那種,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個勁兒出府,戴個斗笠哪裡麻煩,真就為了帶她吃頓飯?
宴蓉低頭默默吃飯,腦子裡卻在盤念著自己的積分何時才能上它個幾萬,又想起方才和趙大夫商量的義診,想來距離上萬應當是不遠了。
不過說起這義診……唉,她看了眼眼前的菜餚,這一大桌子珍饈,得值多少錢。
有人一年到頭看病都要愁,有人坐在宅子裡招招手就有人把飯送嘴邊,這真的是……
“娘子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段景蘅只顧著給她夾菜,自己卻不動筷子。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一句詩。”宴蓉悶悶的說了一句。
“哦?什麼詩?”段景蘅來了興致,他這世子妃言語舉止向來散漫,倒不像是喜歡詩詞歌賦的。居然吃個飯也能念起詩來,倒是讓他有些好奇。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段景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