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忽視太久後,突然受到重視和關注,除了內心深處隱隱歡喜外,更多還是面上的難以置信。
此時的陳桑晚恰好遇到這種情況。
時隔一個多月沒見到父母,陳母替她夾菜,陳父對她噓寒問暖,甚至陳慈也難得對她有了好臉色。
“桑晚,在那住得慣嗎?”陳振輝慈愛地問道。
“嗯”陳桑晚掩去眸中的驚異,點點頭。
“天氣也冷了,待會兒記得多帶點厚衣服過去。”陳母說著往她碗裡又夾了筷排骨。
“我知道。”
“阿東,你平時照顧桑桑也挺不容易,多吃點啊。”陳振輝看了眼面色沉靜的兒子,叮囑道。
“嗯”
飯後,陳父收拾廚房,陳母把陳東隅叫進房間裡,而陳慈則難得勾著嘴角朝陳桑晚喊了聲“姐姐”。
她抬眉看著這個從小沒把她放在眼裡過的妹妹,沒有說話。
“你跟我來一下。”她眨眨眼,示意她進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她想幹嘛,陳桑晚猶豫了下,還是過去了。
這麼多年,她除了打掃衛生外幾乎沒進過這個房間,事實上距離上次來也是幾年前的事了。
所以她不記得這個房間的佈局,不知道原來陳慈屋裡是這樣粉嫩,粉白相間的牆紙,粉色的絨被,粉色的地毯,連床上的大娃娃都是粉色的。
多麼少女的顏色,裡面的每一處,每一塊,增添過,重修過,都是由父母的寵愛搭建成的。
不像她和哥哥的房間,牆上的白漆會掉粉,半舊的棉被會掉絮,角落裡的地板會起翹,還有娃娃,在哥哥送給她那隻泰迪熊之前她從未有過。
置身於此,陳桑晚覺得這片粉格外刺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的多餘。
可偏偏陳慈還要刺激她:“好看嗎?牆紙是爸爸貼的,娃娃是媽媽買的。”
“不過姐姐那麼大了肯定是不在意這些的。你在意什麼呢?讓我想想。”她扯了扯唇角,靠在椅子上。
“你到底想說什麼?”陳桑晚沒有表情地看著她。
陳慈玩著手指甲,將食指縫裡的一根倒刺拔掉後,她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說:“你在意的高考,可惜它沒有任何意義。”
陳桑晚直覺下面的話一定是她不想聽的,於是她轉過身握著門把手就要轉動,可陳慈卻不給她機會。
“因為爸爸媽媽根本不會供你上大學。”她頓了下,又往陳桑晚心裡補了一刀,“哪怕你考得再好。”
“閉嘴”陳桑晚眉眼一片冰封,白皙的手指緊握成圈,泛白的關節昭示著主人的隱忍。
“我偏要說。”陳慈聳聳肩毫無畏懼地走到她面前抵著門繼續說,“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父母的錢都應該是我的,憑什麼要給你這個外人用。”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陳東隅和陳桑晚是被父母收養的孩子。她嫉妒他們霸佔了父母好幾年的愛,搶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可偏偏她對陳東隅就是討厭不起來,反而很喜歡他,即使他待她極冷,她依然想要圍著他轉。可陳桑晚就不一樣了,她厭她至極,搶了父母不說,還徹底霸佔哥哥,憑什麼她能得到這麼多?
她配嗎?
呸,她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