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被抱起的時候起,黛玉就被一股烏沉香的味道籠罩在裡面,現在又聽到這熟悉的諷刺聲,哪裡還會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只是眼下不是和人置氣的時候,自己還在屋頂上站著,離了這個人是下不去的。
“你,”黛玉想了想,“你再幫我飛一點,到前面那棵樹那裡就可以。”
那棵樹是附近最高的樹,離家近,讓他把自己放在那裡,兩個人各自回府,不用擔心府里人懷疑,也不用擔心被人追上。
北靜王摸摸脖子,手上沾了一絲血跡,這婦人的指甲也真夠鋒利,幸虧那是個女人,否則誰敢這麼傷他早就被砍死了。
黛玉也看見了北靜王手上的血跡,心裡很不過意,伸手從袖袋裡掏啊掏,看著掏出來的藥包犯了愁。
全是防人用的藥,怎麼就沒帶點傷藥之類的呢?
那條劃痕那麼明顯,一日兩日是消不下去了。
北靜王看著她愧疚的表情,心裡一軟,聲音便柔和了起來:“沒關係,一點也不疼,過兩天就好了。”
黛玉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次就當是我欠你的,我以後再報答你。”
“那你還攆不攆我走了?”北靜王知道她認出了自己,問道。
“不攆了,只要你別把今天的糗事說出去就行。”
一聽這個北靜王忍不住笑了:“行,我不說。不過你也真是夠憨,人家夫妻吵架,你二話不說就去幫忙,結果人家還不領情,你以後還幹不幹這種蠢事了?”
“不了不了,再也不幹了。”黛玉都要後悔死了,不用說也不會再這麼蠢了。
兩個人說著話,像一對剛剛脫離苦海的難兄難弟,感情迅速升溫。
回到府裡沒多久,黛玉就被林如海叫去了墨韻院。
一進門便看見周姨娘向她使眼色,黛玉沒看明白什麼意思,不禁奇怪地問:“姨娘的眼睛怎麼了?疼嗎?”
林如海冷著臉,看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今日出府感覺如何?”
“很好啊。”黛玉的視線從周姨娘那裡移開,拿起一塊小點心吃著:“街上的東西真好玩,過幾天我還要去。”
“還要去!”林如海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差點被人在大街上扯亂衣服,你竟然還敢去?”
黛玉被這一巴掌嚇了一跳,手裡的點心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周姨娘擠眉弄眼,原來是在提醒她這個。
是誰這麼多嘴將街上的事情告訴了父親?
不會是他吧?
不對,肯定就是他。
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竟然背後捅刀子。
黛玉低著頭,咬牙切齒,真想弄點瀉藥,讓那個叫謙齋的拉上個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