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苦笑一下,“如今哪裡還有淨土呢,夏姑娘……咳咳咳,咳咳咳。”這老人家咳嗽的很厲害,夏以芙讓他自己給自己開藥,那醫官卻慚愧的嘆口氣,“我這已是病入膏肓了,我如今懸心的哪裡是自己呢?到底還是夏姑娘你。”
夏以芙這個眼疾是他治療的嘴複雜的病之一,按理說總會治療好的,但到如今依舊沒一點起色。
“夏姑娘,如今我已智盡能索,只能到鄉下去了,但我臨走之前也還有兩句話說給您。”夏以芙知長輩的話需認認真真聽,小心翼翼點點頭。
那醫官點點頭。
“這第一,您不要著急,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還會遇到更厲害的人,那人一定會藥到病除,實際上夏姑娘,我這裡有個旁門的路子我也知道你不會走,但實際上這是屢試不爽的。”
這醫官如是說。
夏以芙好奇,心頭的驚喜好像初生的旭日一般,“還有什麼辦法呢?這辦法可萬無一失?”
“自然是有辦法了,夏姑娘,只需要從活人身上將眼睛挖掉更換給你,你的眼睛也就好了。”聽到這殘酷的建議,夏以芙只感覺不寒而慄。
這等暴戾恣睢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聞聲,夏以芙牽動了一下嘴角,苦澀的笑一笑,“如救我的前提是損另外一個人的眼睛,我要這眼睛有什麼用呢?”
夏以芙本是宅心仁厚之人,這醫官也一清二楚。
聽到這裡,醫官點點頭,一點不意外。
“您還有話說?”夏以芙湊近,輕輕將一個枕頭凡在了醫官背後,醫官緩慢的點點頭,斟酌了許久終於還是開腔,“這第二,夏姑娘,這小孩兒畢竟不是你親身骨肉,你是疼愛她,但到底還是不要將全部的心氣兒放在她身上,將來她一旦對你不好了,你將多難受多遺憾啊。”
“這也是春蘭秋菊和孔雀等提醒過我的,我知道了。如今我送您到鄉下去?”
夏以芙之前還有點不開竅,如今不少旁觀者都在提醒自己,夏以芙終於點點頭。
“夏姑娘,這兩年來你對我很好,你卻知我究竟是什麼人嗎?”這醫官劇烈的咳嗽起來,呻.吟了一下。
夏以芙百思不解,“您老人家怎麼會問這麼個問題,您將阿芙視若己出,阿芙也將您看作了長輩父親,如今又怎麼說呢?”
那醫官嘆口氣。
“夏姑娘,你聰明絕頂神目如電,對一切總是洞若觀火的,但你卻沒注意到我其實是某人安排來對付你的,但我從未真正下手毒害過您。”
夏以芙此刻後退了一點,“我眼睛瞎了以後,我反而感覺自己的心更明亮了,你如今明明可以不將這個秘密說出來的,你……怎麼能是你?”
信念的塔羅牌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多米諾反應,夏以芙只感覺心如刀絞,任何人是壞人或許她都能理解,但卻想不到真正的壞人就蟄伏在自己身邊,她那種難受真的是無以言表。
“你從未傷害過我,我也知道。”這人和自己接觸的又頻繁又周密,如若真的毒害自己,實在是容易到了極點,但此人顯然並沒有這麼做。
夏以芙深吸一口氣。
“我本可以不將這秘密說給姑娘您,但我靠近姑娘以後發現姑娘是一個大好人,您和他們不同,因此我決定不要注助桀為虐,但他們卻殺了我一家人,我還有一個哥哥是很、很厲害的,然而也、你知道的,也……”
那人說到這裡,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