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大碗,這是看不起老孃嗎?”付碧雲嘴一撇,大咧咧的吼道。
屋裡眾人原本就全是武夫出身,受不得那麼多繁瑣規矩,平常又都嗜酒如命,今天碰到了無拘無束,放蕩不羈的付碧雲倒是增添幾分親切。
本來嗎?宴請賓客拘拘束束,太多禮節反會令人生厭,碰到付碧雲這樣的大人物甚對脾氣,立馬一個個恢復平日姿態,變的可愛至極。
酒過三巡,付碧雲雙腮有些微微發紅,手裡動作微有些失了控制,不知何時站起了身子與旁邊一人猜拳行令,興奮不已。
李雲山等人不僅看的目瞪口呆,就連田笑都瞧的瞠目結舌,略有不同的是別人驚愕,田笑汗顏。
氣氛逐漸變的熱鬧,付碧雲也變得越來越放飛自我。
中間稍有停歇,付碧雲拿筷子夾幾口菜餚塞入檀口,邊嚼撫摸著田笑的頭頂說道:“這是我家小徒,他日冊封還望在座的各位多多支援,如有你們有何需求也可用木鵲竹鳶飛書太史局,我必鼎力相助,畢竟老孃就這一個徒弟!”
話已至此,眾人俱都互視一眼,盡露貪婪,忙都端起酒碗喜笑顏開的說道:“太史令言重了,只要您一句話我們一定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話落仰頭飲盡碗中酒,全都高興的有些喜形於色,難以言表。
李雲山也很高興,今天很有面子,面子還不小,日後晉升估計也是指日可待,至少付碧雲的能力可不是吹噓而來,就算不會在天子面前替自己美言,但稍稍指點就會受益匪淺。
值,都覺得很值 ,李雲山手下官員均都投來感激目光,弄的他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胡雪青是他得力助手,暗中也是兄弟相稱,見李雲山有絲不好意思,又給一眾人將酒斟滿說道:“李大人真乃視我等為同胞兄弟,有了好事都不忘喊我們一同分享,實在榮幸之至,我們一起敬李大人一碗怎麼樣?”
拍馬屁誰不會?馬上都隨聲附和,生怕掉了隊,關鍵李雲山確實不錯,宴籌皇帝身邊的紅人都能邀自己一同舉杯同歡,絕不能說人家州牧自私自利!
誠然,今夜坐在一起的也全是州牧下屬,分別是別駕、治中、薄曹、兵曹從事,刺史一脈可並不在李雲山的相邀之伍,唯獨胡雪青這個司隸校尉卻是個例外,用屁股想都知道人家倆人私交甚篤。
男人喝酒是本性,是豪爽,女人喝酒往往就會受人詬病。
都是醉意朦朧全無散意,那薄曹阿諛奉承的對付碧雲客客氣氣說道:“太史令大人,小人當下就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您老能否指點一二?”
付碧雲有些氣惱大聲說道:“囉嗦,文縐縐的拽文弄字真是讓人酸掉大牙,你想問什麼儘管說來便可。”
這人名叫唐三,近段時間還真有些煩心事,找過一些術士能人,但卻收效甚微,今天偶遇大名鼎鼎的太史令,肯定要請教一番。
李雲山等人倒是知道唐三用意,也知道他家中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老母摔傷,後有夫人斷了胳膊一隻,現在就連兒子時不時都會昏迷過去。
講述了一下經歷,付碧雲吐出一口酒氣,讓唐三報了生辰八字,掐指推算半刻方自搖頭說道:“你沒有給我給我假的八字吧?”
唐三一愣,迷惑不解的說道:“這個怎敢對太史令大人欺言?”
“ 如此說來你還是與你母親分開為妥!”付碧雲冷冷向他說道。
“大人您這話何意?”唐三追問道。
付碧雲呵呵一笑,酒意上頭大聲說道:“人生如茶,靜心以對;世間無對錯,事出必有因;認得清,放下是聰明;看不透,就是一場夢!”
唐三不明其意,木訥半天低聲又問道:“能不能請太史令大人給點提示?”
估計是醉了,付碧雲拍案而起,連桌子上的筷子都飛了出去,嬌嗔罵道:“回家仔細問你母親,還不明白你就去死,免得傷及無辜!”
田笑見付碧雲生氣,很有眼力的起身去將筷子撿起,回到付碧雲身邊撅著小嘴,雙手拿著斷為兩截筷子說道:“二師父,都斷了,還是換一雙吧!”
李雲山一看忙吩咐下人去換雙新的筷子上了,不料付碧雲雙目圓睜,呆滯的盯著田笑放在桌上的折斷的木筷一陣猛烈大笑,使的眾人一時不明覺厲,不辨菽麥。
“我明白了,臭女人果然厲害,怪不得我老是鬥不過她!”說著一把拉過田笑說道:“我可不能輸她,怪不得她敢說為你解了命格而不懼反噬,手段高明令人敬佩,你也是我付碧雲的徒弟,豈能落後於她?”
田笑知道付碧雲口中的臭女人是誰,雖心有不甘但見付碧雲一副癲狂模樣,嚥了咽口水硬是止住了話語。
李雲山等人不知付碧雲受了什麼刺激,趕忙都起身噓寒問暖,刻意奉承。
付碧雲一擺手說道:“你們不用害怕,我既無病疾也沒酒醉,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如果李州牧肯的話現在就給我們備一倆車與 我要連夜趕往百鳥閣!”
李雲山微微一愣,見付碧雲一臉認真,還是遵從她的意思,不消片刻車與備好,付碧雲一把抓起田笑小手就急匆匆向外走去。
出來門口頭也不回說道:“李州牧,你救小徒之事我牢記於心,來日方長我會送你一場機緣,還有那個什麼唐主薄,最毒婦人心,黃蜂尾上針,女人不是年齡大了就沒有嫉妒之心……”
聲音漸行漸遠,像風像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似來過又似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