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
顧囂,陳王妃,眺望著京都城中,逐漸遠去的戰火,二人皆目露厭倦,陳王妃說:“如果這世間無戰火,該是如何美滿?”
顧囂沒有應話,畢竟這種期盼,本身就是一種久經戰火之苦的人,才能發岀的祈禱,但如今的蘭國,又確實需要一些戰火,來洗去一些塵埃。
“臣等,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趕來的百官之中,或許也只有唐河,徐長機這些臣子,多了一些期望,而這種期望,是為了蘭國的未來,可以在新帝的上位之後,有一番新氣象。
房青谷他們,則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他們甚至是以跌跌撞撞的形象來到城樓上,官階低些的,都跪到了上城樓的石階上。
顧囂現在,穿著這件龍袍,聽見這些人的呼號,才知道,蒙寒背地裡,只怕也有些的怒火攻心,畢竟這些人,已經和一群魔鬼差不多,他們匍匐在權力之下,又在人命之上無情踐踏著。
長街之上,血色一直漫延到城外五十里的天狼山處,才見司馬桐父子,因為前方已無路可走,以舉劍自刎,而結束了這一場蘭國內亂。
皇宮之中。
定天殿上,顧囂第一次坐上龍椅,感覺到的,並不是榮光無限,而是一種實在的拘束,畢竟他只有一雙眼睛,下面卻有百千人。
花離童代顧囂,宣佈道:“爾等各司其職,以正朝綱,同時,對於此戰陣亡將士,著厚葬,並撫卹其家屬,另外,判軍及司馬家婦孺,不處罰,但今後不得參軍,入仕!”
這道命令,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法理之外,但並不難理解,畢竟新帝母親,還是司馬家出,算是留一線。
“皇上,不知先皇喪事,如何定位?”陶冶上前啟問,作為禮部尚書的他,才好安排規格。
然不等顧囂說話,整個皇宮,忽然發生了輕微地顫現象,這讓他和花離童,都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百官卻有些面面相覷,畢竟新皇剛把屁股放在龍椅上,就發生地震,只怕傳開來,說是上天震怒,或者先皇在天之靈痛心,都怕是對新帝名聲有損。
但短暫的沉寂之後,卻是更大的地動情況,顧囂只能下令:“迅速退出皇宮……!”
眾人聞言,迅速分立左右,於中央讓出一條路,好讓顧囂先走。
可不當顧囂出殿,整個皇宮之中,就像地下有一隻惡魔,它正在甦醒,並且飢餓的它,似乎想要吞下這座宮殿。
亭臺樓閣,幾乎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東倒西歪,接著,是大地在往下塌陷。
顧囂明白了,蒙寒所說的,這地下機關的偉大,也使得蒙寒決定走他這一步棋。
如果他顧囂,一直選擇和司馬挏反制於他,那他就提前啟動這機關,一旦宮門被破,他顧囂和司馬家率大軍進入皇宮,就會一舉共赴黃泉!
現在才明白,卻已晚了,整個皇宮之中的一切,都在十個呼吸之間,全部落入百丈深淵之中……。
京都城中央。
彷彿就是被天外仙人一拳打出一個洞一樣,倖免此難的百姓,正匍匐在地,祈禱上天息怒。
元回,韓央,王如海三人率領兩千倖存將士歸來,卻已不見皇宮輪廓,有的只是一隻,大地空洞的黑瞳。
三人率眾將士跪拜之後,韓央才和元回,王如海問:“怎麼辦,現在?”
王如海嘆息說:“功名利祿,已和我無關,新皇葬於天劫,我雖憐之,亦是無奈,此戰之後,當隱於山野,再不問俗事!”
元回也嘆氣,並與王如海先說:“隨你吧!”
接著又說:“我打算去幽州見大皇子,並助他登基,延續蘭國國祚。韓央你呢,怎麼打算?”
“我已病人一個,不堪久途,故就此隱退家鄉,了此殘年!”韓央看了眼遠方,那是他女兒遠走的方向,回神之間,有了一些經世之遺憾。
元回也不勸說,畢竟人各有志,況且韓央,確已老疾之軀,所以言畢,韓央,王如海,只帶了一個侍從離開。
元回望了眼已經擦黑的天色,便命兩千將士,先退到城外紮營,明日一早,再出發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