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你念的是什麼?”
“這是百年前王右丞的使至塞上,反正與你說了你也不懂。”馬匹上這女子看了眼遠處的晚霞,皮鞭輕拍著馬臀往回走,“走吧,回去了。”
身邊一男子趕緊策馬跟上。
這二人正是義梅與遂寧,跋涉近千里路,此時他們已然在瓜州待了月餘,瓜州北接薛延拖,南靠吐谷渾,西鄰伊吾,乃是西陲第二道關。
這裡早沒有西京的繁華,滿眼望去只有戈壁,時不時還有三方勢力前來劫掠,義梅來時便打了退堂鼓,但是他是不敢跑的,因為打不過遂寧,不僅如此,這兩年時間陪著他們兩的還有劍十七和一位高手。
來到這裡他才知道為何那次劍十七看到他們卻沒有動手,劍十七竟然身著星宿青龍袍,而且袖口處紋的是“角”,而“角”正是青龍七宿的第一位,另一位高手也不簡單,星宿青龍袍上紋著一個“亢”字!
義梅這才知道,原來二十八星宿竟有兩班人馬,也難怪此次在西京能看齊二十八星宿,原來天罰門竟將西北十四州的二十八宿盡數撤回到了西京。
在這裡生活月餘,義梅從開始的恐慌也慢慢變為了敬畏,敬畏這二十八宿,敬畏生命,敬畏這片土地。
劍十七每日教與他們的皆是劍術,強逼著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學會所有的招式,不然在這個地方,等待他們的只有事死亡。
臨近年關,身邊的三方人馬皆純純欲動,唐朝子民已然有了收成,而馬背上的民族是沒有春節的,在他們眼中,漢人春節的時候,正是他們出來劫掠的時候。
在這一個月裡,義梅跟著劍十七已經衝殺過四次吐谷渾慕容家派出的高手,第一次時饒是劍十七護著,義梅也身中兩劍,堪堪保住性命,斬殺對方四人,慕容家剩餘逃了。
隔了半月,傷勢剛好,劍十七又帶他出去,這次外出,一刀蹭破義梅脖頸,換來的是義梅一劍貫穿敵人心臟。
不過七天,第三次又跟隨劍十七出門,破了薛延拖族三位密探。
只隔五天,又斬落伊吾五名高手。
義梅是敬佩劍十七的,如此高手,隻身守在這大漠之中,他不能退,也不能倒下,一旦他們退了,外族亡我之心更甚。
今天是除夕,義梅與遂寧在靠近慕容家方向巡視了一圈,眼見並無動靜,二人便往回趕去,日落之前必須回到營地,不然零下二十度的低溫,人和馬都扛不住。
“籲!”
離營地已然不過三十里了,天邊只剩一點紅暈,遂寧突然勒停坐下駿馬。
“籲。”
見遂寧停下,義梅也勒停坐下的馬兒,“怎麼了師姐。”
“不對,風裡面味道不對。”
義梅聞了聞空氣,此時鼻子都近凍僵,聞了半天也聞不出什麼,“我聞了啊,什麼都沒有。”
“不,不僅僅是空氣不對。”
遂寧當即跳下馬,俯身貼在地上,耳朵聽著地上的聲響。
“快跑!”
遂寧當即翻身上馬,皮鞭用力的抽著馬臀,義梅見狀也趕緊跟上。
“師姐可是發現了什麼?”
“我們身後起碼跟著十數人!”
“他們竟真的不過年嗎!”
“在他們部落裡可沒有過年這一說,平日不過出來三五人,這次竟出動十人之數,想來定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了。”遂寧說著話,手上的鞭子抽的更快了。
“桀桀桀,你們跑什麼?”
空曠的戈壁中傳出一個聲音,遂寧當即停下馬來,她知道可能跑不掉了。
“慕容南!何必裝神弄鬼!出來!”
遂寧大喝,但是嬌弱的聲音卻顯得有些氣勢不足。
“你這女娃長的倒是俊俏,與十年前那位比,就是少了些風韻。”
“你便是那個捱了我姑奶奶一劍,險些死掉的廢物王子?”
遂寧聽到四方已然沒了動靜,想來那些人已經把她和義梅圍住了,當下真是無處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