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義梅坐在馬背上艱難前行,方才那一刀正中肩頭,入骨三分,饒是他封了穴位,打鬥中流血過多,此時也是感覺渾身發冷,雙眼模糊。
夜色中突然見到一個高高掛起的燈籠,義梅瞬間轉醒,他知道終究是老馬識途,座下馬兒帶他回到了營地,義梅嘶啞的喊道:“劍十七前......”
不待義梅喊出來,卻是兩眼一黑從馬上掉落。
迷迷糊糊之中,義梅回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情,他想起了父親,想起了叔伯,想起了爺爺帶他出城,想起了侯爺,想起了宋芊,想起了第一次到西京,想起了......
但那一張張臉卻又那麼模糊,黑暗之中,一把刀又突然向他砍來,他躲閃不及,眼見要被砍到之時,突然驚醒,想起方才夢境,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夢到了什麼。
肩膀上還是痛的厲害,義梅輕哼一聲,艱難的偏過頭,床邊上的遂寧被驚醒。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沒了。”遂寧抓緊義梅的手晃動著。
“渴。”義梅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個字。
“好好好,我馬上倒水你喝。”遂寧慌亂的站起來,去桌上倒勒一碗水端過來,將義梅輕輕扶起,把水喂到嘴中。
喝下了水,義梅雖然臉色已然慘白,但終於是有點氣力,“我睡了幾天了?”
“嚇死了,你都睡了五天。”
“都初五了麼?除夕那天你怎麼回來的?”
“你那馬兒帶你走到營地外百米,你從馬上掉了下去,亢龍見你二人天黑未歸便在外等候,結果只見你的馬回來,馬背之上也盡是鮮血,順著馬的方向把你救了回來。”劍十七此時推門而入,“將你救回營地之後,我便順著你的血跡找到你與遂寧公主分開的地方,又順著蹤跡找到了公主,也虧那慕容南開始只是強壓內力千里傳音,我到之時慕容南也剛到,不然公主就危險了。”
“看來我回來報信倒是及時,咳咳。”義梅又咳嗽起來。
“你也真算命大,伏擊你的是吐谷渾三十六騎的高手,以你這般功夫以一對二,不出十刀你便是魂斷當場。”劍十七說到。
“嘿嘿,晚輩這命他們可收不走,咳咳。”義梅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一陣後怕,如不是天黑他藏的緊,當真是要死在他們手裡。
“後面這些時日你就好生歇息,除夕過了,他們便不會再來侵擾了。”劍十七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你先歇會,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遂寧說著話,將蓋在義梅身上的被子又拉了拉,隨後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出去了,義梅撐起身子,勉強靠在床上,回想著夢到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再想便頭痛欲裂。
索性便不再去想,這次受傷乃是來這之後最嚴重的一次,現在醒來,卻是想起了活閻王和宋芊,兩個不是親人的親人,若不是命大,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終究是實力太弱,但功夫又不似其他,只能日積月累的沉澱,或是刀頭舔血的歷練,等好了之後,定要好生習武。
義梅摸了摸耳根,這幅假面已然開始有點蛻皮,好在正值三九,不然定會露餡,想到這義梅便想起身。
只是還不待義梅起身,遂寧端著藥進來了。
“你怎麼的坐起來了。”遂寧坐到床邊,“起來也好,正好把藥先喝了。”
義梅正要接過碗,卻被遂寧按住手,“我餵你。”
義梅苦笑著搖搖頭,卻沒有拒絕。
等餵了藥,遂寧又將義梅扶著躺下,本想起身偷偷換張假面的義梅只得作罷。
遂寧將碗放到一邊,雙手撐著著頭靠在床上,與義梅說道,“本公主與你喂藥,在這李唐,你也算是獨一份了。”
“多謝師姐了。”義梅笑著就要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