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兒他夢見的正是我呢?我若去了豈不將他嚇得更厲害。”
林宴半笑著說,惹得幾個丫頭大笑不已。
“話說姑娘今天怎麼穿的這麼素?正月還沒過完,就連寶姑娘都穿得鮮豔呢。”
紫鵑嘴上是這麼說,但還是挑了一朵素雅的絹花別在林宴髮間。
與鏡中影子比對一番,她一笑:“姑娘怎麼打扮都好看,不知將來要選個怎樣的人才配得上呢?”
“那就多來幾個好了。”林宴一本正經的回答讓紫鵑羞得滿臉紅:
“姑娘這般虎狼之詞可千萬不敢叫旁人聽去,否則定要說你輕浮了……”
“誰敢說我妹子我就撕爛誰的嘴!哈哈哈哈!”王熙鳳掀簾進門,滿面春風的過來握住林宴肩膀,眉頭一擰就說:
“柴房關著的那個人死了,被發現的時候人都僵了。我叫璉二找人給他認了個爹孃,對外就說是意外死了的長工,現在已經被他爹孃拉出去安葬了,這事兒不會有人隨便說。”
語畢她又趕忙說起下一件事:“我一早看見夏太監身邊的小官兒來找二老爺,他腰間掛著紅繩兒,估計是元妃娘娘的好事兒到了。”
“對了,昨夜臨安伯暴斃,官府查出死於紅象散,兇手毫無蹤跡,官府懸賞三萬兩紋銀緝拿,結果賞銀還沒撥出來,兇手就先跳腳了,你猜是誰?”
見王熙鳳嘴皮子翻得這樣快,林宴淺笑過拉她坐在自己身邊,侃了一句她嘴是借來的著急還,方才問:
“既然毫無蹤跡,為何跳腳?究竟是誰這般‘特立獨行’?”
“此人正是府衙捕頭俞藤!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想到你不止一次找他幫過忙,我這脊背都發涼……”
王熙鳳捂著心口說,表情極其複雜。
林宴心驚。
俞藤是負責調查臨安伯之死的,即便他和紅象散一案有說不明的關係,也沒理由在毀滅證據後再跳出來認罪。
除非是幕後主使逼他出面。
“竟然是他?那他現在如何了?”林宴故作吃驚詢問下文。
王熙鳳嘆氣:“已經被抓了,他毒殺的可不是普通人,被押入天牢了。”
“原來是這樣。”林宴想了想,又換上笑臉:“元妃娘娘好事兒將近,鳳姐姐還不快去說給老祖宗讓她高興高興?我隨後就來。”
“對,我得趕緊告訴老祖宗去!”
王熙鳳一走,林宴抬眼看向鏡中自己,眼間冷色漸濃。
半個時辰後,賈政親自來賈母這邊報喜,果然是元春的好事兒,她有孕了。
一時間全家上下欣喜若狂。
林宴也是趁著這時候披上素斗篷帶著景宴離開的。
“俞藤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據我打聽,他跳出來認罪服法,好像是有人替他的,因為他被抓獲的時候還在衙門處理公務。”
景宴說。
“這就更能證明他不是徐陸顧三家的人了。按照那些豺狼虎豹的性子,俞藤殺完臨安伯一定活不到現在,衙門能抓獲的也只可能是他‘畏罪自盡’的屍首。”
林宴步子飛快,景宴幾步跨上臺階舉出忠順府的令牌,遣走上來攔路的天牢守衛,扶著身後人往裡走。
“沒想到比徐景福還可怕的神秘人離我們這麼近。”景宴淡淡說,語畢正要打暈衝出來的一名獄卒,被林宴攔住。
“我認得他。”
獄卒認出斗篷底下的人,楞了一下,低聲便問:“林大夫是來看俞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