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斌這小心思盡數寫在臉上,即使他不說,許南燭也知曉他肚子裡憋得什麼壞水,索性啊將還未啃完的雞腿又重新放了回去,故作為難道:“嶽斌啊,要是旁人我也就直言不諱了,可這姬將軍我是沒什麼辦法,要不我給你說一樁別的親事?這保證啊,貌美如花身材那也是槓槓的!”
五官稜角分明的嶽斌滿臉愁苦,也不聽殿下要介紹給他的是哪家姑娘便是連連搖頭,道:“這輩子除了姬如雪誰也不娶,俺就中意她,不管她喜不喜歡俺,俺這輩子就跟著她了。”
許南燭眼角餘光斜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姬如雪,明顯她已經聽到了嶽斌這番話,可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太大表情,一時間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接過遞來的酒壺,喝了一口,咂摸著嘴頗有些無奈,要說這男女之間的情愛怎地就這麼磨人呢?喜歡不敢說,放又放不下,問又不敢問,當真是比那天書還要晦澀難懂。沉默了半響,許南燭輕聲問道:“那要是她嫁給別人了呢?”
嶽斌哼了一聲,重重喘了幾口氣,這才回到:“誰要敢娶她,我就剁了誰!”
擂鼓聲忽然響起,打斷了許南燭思緒,抬頭望去神機營已經集合在了操練場正中央的位置,姬如雪邁步緩緩走來,目光從殿下身上略過如鋒刀般瞪向嶽斌道:“你還在愣著幹什麼,在等我請你?”
嶽斌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臉上堆滿了笑容,恬著臉道:“俺這就去準備,不用請,請多見外啊。”
姬如雪佯裝欲要拔出腰間佩劍,嚇得嶽斌連滾帶爬一溜煙跑走了。
顧南征抱著長柄刀忍不住笑出了聲,心說這傢伙好歹也是個將軍,怎地行事作風跟地痞流氓如出一轍呢?
姬如雪側頭正視了一眼顧南征,臉上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她冷哼道:“顧將軍,敢應戰否?”
顧南征上前跨出一步,點頭回道:“既然姬將軍有心想試在下武功,那不妨擂鼓一戰。”
瞧著兩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肯讓步,許南燭也不攔著,索性拎著酒壺與燒雞差人搬來一個凳子坐在一旁觀戰。
姬如雪麾下四大從衛,以四季命名,春芽、夏荷、秋露、冬梅。
四位鬼靈精怪的丫頭們站在殿下椅子兩側,頗有眼力勁的春芽更是上手為許南燭按摩肩膀。
夏荷和秋露則是將一張木桌搬了出來,沏茶倒水準備了點心,口渴便是遞上茶水,嘴饞了便是遞上糕點,居是比王府內那些個女婢還要貼心。
許南燭想起跟老容受苦的日子便是由衷感慨道:“這他娘才叫生活嘛。”
武場上,姬如雪抽出腰中子母劍,立刻腳步一踏,“燕子三抄水”,只三個起落已經劍抵咽喉。
顧南征長柄刀拖地側身一躲,便是與她擦肩而過,左手短劍翻轉在他肩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只聽顧南征高聲誇讚道:“閣下好劍法,可若只是這點手段還不足以讓顧某出刀。”
話音未落,顧南征抬起長柄刀狠狠撞擊在地面,鐵鐏扎入地面。
這長柄刀與春秋大刀略微不同,全長五尺,其中刀尖長四寸,邊鋒長一尺。刀柄粗可盈地,柄尾有一三稜形鐵鐏。又稱“戟刀”再對敵作戰時可發揮前尖邊鋒的特點,聲東擊西,虛實多變,而在《武經總要》裡,此刀列為“刀八色”之一。
姬如雪將子母劍收歸於鞘,兩人居是拳風剛猛,震得四下塵土滿天飛起。
顧南征縱身腰馬合一再度揮出一拳,力道比方才更重了幾分,他輕笑道:“姬將軍果然豪爽,不如我們比拼兵器如何。”
拳腳上不分伯仲,已經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姬如雪收拳翻了個筋斗落地,抽出腰間子母劍斜鉤一挑將長柄戟刀甩給了顧南征,道:“這就叫強將手下無弱兵。”
顧南征接過長柄刀手腕翻轉在腰間縈繞劃了個滿月站定,右手拖刀奮勇向她衝刺而去,招式未必有多精妙,可那一股子殺氣卻令人心驚。
冬梅小妮蹙著眉道:“顧將軍這種招式,倒的確少見得很。”
許南燭端著茶杯的手一頓,道:“哦?”
冬梅小妮歉意一笑,繼而又道:“我們家以前是幹鏢局的,所以對於各路江湖招式都懂一點,顧將軍每次出招好像都準備先挨別人一招,這種刀法倒實在令人有些看不懂。”
許南燭淡淡笑道:“其實這道理也簡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