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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生死攸關

李承道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他等著就是徐茂公的這句話。眼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還沒有一個結論,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朝野上下一定會懷疑到尉遲敬德的頭上。

相比較之下,這件事情交給徐茂公前去探查遠遠比他這個太子殿下更有政治意義。況且,尉遲敬德也算得上是大唐的一員猛將,眼下正值朝廷和突厥開戰的關鍵時刻,李承道自然不希望一顆將星就此隕落。

“老大人,快快請起。”

徐茂公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滿眼含著淚水一臉感激的看著李承道。這件事情若要真是個意外還好,倘若真的是尉遲敬德起了異心,這可是太子殿下給他的唯一的機會了。

從徐茂公的府邸裡出來,李承道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只是這麼大的事情,若瞞個一天、兩天的話好說,可是時間久了,未免還是會讓人起疑心的。

“小海。”

李承道衝著身後奴僕打扮的小太監揮了揮手,“馬上傳本宮的命令下去,今天的事情萬萬不可向外透露,倘若日後要是讓本宮聽到了半點風聲,那本宮一定會讓他人頭落地。”

“是。”

於文海哪裡敢耽誤?一溜煙的小跑匆匆去傳命令。

邊關處

大唐西邊於突厥的交界處是一片名叫巫師海的大沙漠,這片了無人煙的大沙漠,不僅僅是兩國的軍事緩衝地帶,更是兩國的分界線。

無論是大唐還是突厥都希望儘可能的把戰火波及的範圍控制在這片區域,因為無論戰火波及到哪一方,受到損失的都只會是那些底層的老百姓。

夕陽漸漸的隕落,一直拖著疲憊身軀的軍隊緩緩的在沙漠中前行,遠遠的望去前頭兵的肩膀上扛著一隻大大的旗子上面醒目的寫著“尉遲”二字。

此時的尉遲敬德勉強打起精神,指揮著軍隊逐漸往大唐的邊境靠攏。他們首戰出師不利,才剛剛走到沙漠,就發現羅盤被一陣旋風颳壞。這隻大軍整整在沙漠中前行了三天三夜,直到喝盡了最後一滴水,吃盡了最後一粒米。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一名校尉看著漸漸落山的夕陽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了羅盤真的大軍只能靠著太陽去辨別方向,可眼瞅著再過半個時辰之後,恐怕連這唯一的指望也沒有了。

“馬上命令大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先安寨紮營。”尉遲敬德望著空無人煙的大漠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沙漠裡面晝夜溫差極大,一定要命全體將士做好心理準備。大傢伙可千萬不要放棄了求生的希望,不要忘記了,咱們的妻兒老小還等著我們回家呢!”

其實這幾天這番話,尉遲敬德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恐怕很多士兵的心理都已經免疫了,希望一天天的破滅,反倒是絕望的陰影越來越大。

真的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走出這片沙漠,或者是同袍帶著他們的屍體回到了家鄉呢?

“是。”

這隻大軍早已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說是安營紮寨,可哪裡還有一頂像樣的軍用帳篷呢?大家只不過是把僅存的幾匹駱駝圍在了外圍,然後又用戰馬圍城了一個圈。

“傳本將軍的命令將所有的傷員全部都抬到圈子的最中央。”

尉遲敬德看著這支堅韌不拔的部隊,佈滿皺紋的眼角處流出了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這支部隊從他跟隨秦王李世民打天下的時候就在他的身邊了。

眼見隊伍中的一個個朦朧小子都已經長成了絡腮鬍須的粗獷大漢,可誰曾想到,這一次和突厥之間的戰爭,居然會打得如此的慘烈?以至於他們現在都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大傢伙按照尉遲敬德的吩咐,將一個簡易的軍營搭建好之後便紛紛倒地休息。這些天,戰馬不是用來果腹止渴,就是用來託傷員。大家靠著兩條腿走路,已經很久沒有得到一個很好的喘息了得了,尉遲敬德的命令之後,近上萬名軍士紛紛癱倒在地。

深夜時分,沙漠裡的氣溫降到了最低點。旁的將士相互偎依在一起,早已經進入了夢鄉。可是身為大軍統帥的尉遲敬德哪裡睡得著呢?

他帶領著身邊的幾個副將,仔細的將軍營的周邊巡視了一圈隨後進入帥帳獨自一個人坐在軍用地圖的前面尋找新的路線。

“啟稟將軍,伙房做了一碗熱湯麵,您趁熱吃一些吧!”

尉遲敬德身邊的一名貼身校尉,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白麵條走進了帥帳,“將軍,您已經只操勞了一天了,吃過麵之後還是早些休息吧!”

尉遲敬德並沒有立馬動筷子,而是看著這碗熱騰騰的熱湯麵,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他的眼睛猛然盯著校尉,“眼下,軍中的糧食都已經消耗殆盡,你這一碗麵條是從哪裡來的?

“這……”

年輕的校尉立馬露出一副難為情的表情,欲言又止、幾次三番想要將話題岔開,可是尉遲敬德是一個何等精明的人物,又怎麼可能隨意被手底下的人糊弄呢?

“你好大的膽子,如若不從實招來,本將軍立馬以軍法處置。”

現在大軍中最是缺糧少藥,普通計程車兵兩天能吃上一頓飯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有白麵條吃呢?

“將軍,這點白麵是小人從家裡面悄悄的帶來的。”

校尉見再也沒有辦法隱瞞下去,立馬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實稟報給尉遲敬德。

原來這名校尉的母親聽說自家兒子是要跨越烏什海大沙漠前去攻打突厥人,擔心兒子在沙漠裡吃不飽飯,所以將家裡面僅剩的一點點白麵放在了一個貼身攜帶的口袋裡已背在斷糧的時候應急可用。

“唉!”

尉遲敬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將手裡面的地圖放在了桌子上。望著沙漠裡這浩瀚的星空,想到家鄉的父老鄉親,再想起朝廷對他的殷切期望這位年近花甲的老將軍雙膝跪倒在軍營之前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