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昭冷哼一聲:“祁夫人向來手段狠絕,殺伐果斷,就算是親兒子,也敢說軟禁就軟禁。”
可這到底是祁府的家務事,溫惜昭哪怕身為帝王,也不好明著干預祁家的家事。
只是這婚事,就算祁言卿不肯答應,怕也不得不答應了。他母親一定會想方設法逼他,逼到他答應為止。
範靈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道:“那祁言卿和溫溪月的婚事,註定是板上釘釘了……”
範靈枝:“祁夫人自是願意促成這樁婚事的,畢竟溪月乃是郡主,祁家這對嫡出的兄妹,妹妹嫁給了聖上,哥哥迎娶了郡主,呵,還真是讓祁家光宗耀祖啊……”
畢竟和皇室捆綁越深,對祁家就越是有利。
可溫惜昭卻沉聲道:“不止於此。”
溫惜昭:“祁夫人心機深沉,否則當年也不會從小小的便將小將之女,竟能嫁給統領邊疆的祁陳山。”
溫惜昭:“溪月乃是朕的親妹妹,而朕至今並無所出,倘若日後開戰,朕於意外之中亡故……”
溫惜昭的話直聽得範靈枝頭皮發麻,她心臟猛得一跳:“你是說,——祁夫人竟還打著讓祁言卿繼承大統的打算?!”
溫惜昭似笑非笑,眸光陰鷙,不再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範靈枝則聽得滿腹惆悵,興致寥寥。
小郡主的及笄禮轉眼就到,這一日,玉棠宮早已被打扮得很是喜慶,到處都掛上了大紅色的流蘇。
既是郡主的及笄生辰,自是隆重,因此後宮妃嬪們全都湧了過來,各個都絞盡腦汁給小郡主獻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範靈枝亦不意外,讓阿刀將重重的一盒子禮物搬到了玉棠宮去。
而非但後宮妃嬪們來了,就連朝堂上的一些重臣,也都帶著各自的夫人前來出席,送上禮物聊表心意。
其中就包括左相衛祿,兵部尚書張正天,以及祁夫人祁言卿母子。
朝廷重臣們坐一處,後宮妃嬪們坐一處,只是說來湊巧,範靈枝的桌位,正巧就和左相、祁言卿祁夫人的緊挨著。
衛祿瞥了眼範靈枝,哼了一聲,意有所指得譏嘲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古人誠不欺我。”
祁夫人在一旁陰惻惻得幫腔:“有些腌臢玩意兒,真是到哪兒都避不開去,左相大人,也只有委屈您稍微忍耐忍耐。”
範靈枝低低一笑,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張清歌說道:“不知哪來的蒼蠅,嚶嚶嗡嗡,真是討人厭。”
張清歌十分惶恐:“回頭讓太監們滅滅蟲……”
衛祿氣得想拍桌,咬緊牙關繼續對祁夫人道:“你看到蒼蠅了嗎?反正本官這沒蒼蠅,畢竟蒼蠅只圍著髒東西轉。”
祁夫人哼了一聲:“可不是嗎。有些人就是骯髒……”
可不等祁夫人的話說完,坐在她身邊的祁言卿已冷冷打斷了自己母親的話:“母親,皇宮之內,謹言慎行。”
祁夫人這才不甘心得閉嘴。
範靈枝繼續對身側的張清歌嘻嘻笑道:“平日裡我來玉棠宮,可是一隻蒼蠅也沒見著,今日不知是不是來了什麼髒東西,竟飛出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