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動靜,花池忍不住睜開一條眼縫來,卻見溫惜昭坐在高座上,眸光沉沉浮浮,掃視著自己。
花池心底嚇得不行,忍不住道:“皇上?”
溫惜昭垂下眸來,低低笑著。
直笑得花池渾身發麻。
溫惜昭陡然又問:“皇后中的是什麼蠱毒?為何破解之法如此奇特?”
花池按照之前範靈枝教自己的說辭,抹著眼淚說道:“正是一種苗疆情蠱。得由中蠱者的心上人,親自剜出她的心頭血,才能將那蠱蟲引出來,才算徹底解毒了。”
溫惜昭漠然點頭:“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花池總算鬆了口氣。
想了想,她又補充:“皇上若是打算給娘娘解毒了,您隨時召民女來,民女定當竭力相幫。”
說罷,花池這才逃也似的退出了華溪宮。
而等花池退出之後,溫惜昭冷聲吩咐:“讓王御醫來。”
王御醫很快就提著藥箱來了。
溫惜昭對著王御醫冷聲吩咐了一通,便又讓他走了。
阿刀很是迷茫,忍不住叫住離去的王御醫,疑惑道:“王御醫,您方才可是幫娘娘把脈了?”
王御醫卻擺擺手:“並不曾。”
說及此,他也不和阿刀多說,當即就走得飛快。
而溫惜昭,則亦是後腳離開了華溪宮,然後一頭扎入了御書房。
然後,接下去的七天,他都不曾再踏出御書房一步,更沒有再多問一句範靈枝的情況,彷彿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病情。
躺在床上裝了這麼久的病情,範靈枝渾身都快要發麻。
眼看又是兩日過去,範靈枝忍不住叫過阿刀,問他:“今日皇上可曾有來?”
阿刀有些不敢看範靈枝的眼睛:“並不曾。”
範靈枝嘆了口氣。
她淡淡道:“傳下去,就說皇后娘娘吐血了,病情危矣。”
阿刀怔怔。
範靈枝:“現在就去。”
阿刀吶吶:“主子,奴才不明白。”
範靈枝輕聲道:“你不需要明白。阿刀,很多事,都是命中註定,身不由己。”
阿刀茫然得退出了華溪宮,可他到底還是照做。
於是不過幾個時辰,皇后娘娘吐血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劉公公亦聽到了傳言,想了想,他到底還是入了御書房,輕聲和溫惜昭稟告。
溫惜昭正在批閱奏摺,聞言,奮筆疾書的手便是猛得一頓。
點墨順著狼毫筆的末端,陡然滴落在宣紙之上,暈染出一朵墨色的花。
溫惜昭垂下眼簾,淡聲:“朕知道了。”
劉公公不敢多說,無聲退下。
當日傍晚,溫惜昭終於又入華溪宮。
他的手中,還帶著一個精緻的小小木盒。
範靈枝正坐在餐桌前,素面朝天,長髮披散,打算用膳。
見到溫惜昭來了,她對著他揚起一個柔柔的笑意:“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