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平穩穩走了那麼久,是該經歷風雨了,一身劍意,該到了勃發的時候。”
緋月看著長盛,目光遊移到林雪一邊,接著道:“我曾問過白虎大人,但他並未允諾我做這妖族的上尊,以後,我不會在他身邊,如果要這世間聖德之力,均勻灑向眾妖,妙音,最終,也會離去,最多,只留下一個肉軀法身,你們不一樣,都可以陪著他。”
紅魚太聰慧了,眼珠一轉,輕聲詢問道:“公子曾言,你是在黑暗森林做妖王,後來才有天鬼族人到黑暗森林?”
說不清臉上是留戀還是貪戀,緋月看著長盛,悠悠道:“歷代的九命貓妖,從未真心愛過一個男人,也沒有人可以改變我們的命運,這一次,是天道,還是他,說不清,道不明,不過,我已經答應了冥王。”
留意到緋月對冥王的稱呼,並未帶上大人二字,她微微點頭恍然。
“所以,天武京城義莊之內滲出幽冥氣息,司衍聖地降下咒術禍害天武命星生靈,都是各方顯跡,公子睡得這麼沉,應該都知道了吧。”
自顧在一邊坐下,緋月看著月亮,彎彎的月牙兒,不夠照亮這無邊的天幕。
“金桂最終,會取代花神大仙,成為月靈主神,太陰星誕生主宰,人和妖便可徹底分開,他真的運氣不錯。”
聽出緋月語氣裡的一些感嘆,紅魚沒有看著她,而是看向遠方。
“若公子真的可以肩挑日月,執掌乾坤,你恐怕不想見他也難。”
“我並不是不想見他,我只是想,見他的時候,他是我一個人的。”
這話直白,紅魚微微訝異後,也知道,以九命貓妖這樣的終於,能把性子改成這樣,只是貪戀公子的神性,已經很了不起了。因為真的如緋月所說,沒有人能改變歷代九命貓妖的命運,這一世,目前為止,緋月和妙音,都過得不錯,兇險不多。
“哎,還是我家公子可憐,總以為他欠著你們的。”
她這忽然的俏皮,也讓緋月感覺到輕鬆,兩人還未繼續談話,一縷神光觸碰在宅子上空的透明結界上,在夜裡發出淡金色的微光。
地上的煙波輕輕震盪,紅魚和緋月都有些驚訝。沒太多想,紅魚招手一揮,那金光近進得結界。
“咦?你不是洛水牧家的人?”
這一縷神光裡發出疑問,紅魚心念一動,牧雲璐出現。
“你是牧家的人?”神光語氣擬人,紅魚只是微笑看著。
“你是宗人夫!”牧雲璐一下就喝破了神光的身份,那神光微微搖晃,從中分離出一點清亮的靈光,這是神魂靈光,在座的三人都看得出來。
“你是牧長天什麼人?”宗人夫詢問著牧雲璐,自身幻化以後變得很虛幻。
牧雲璐的臉色也十分複雜,看著這一團神光,以她如今的本事,自然知道,這只是一團神魂。
“前輩有話直說!”
“你先告訴我,牧長天是你什麼人?”
“哼,牧長天連她重孫子輩都算不上,有話就說,沒事就滾!”緋月可懶得囉嗦,一點也不客氣。
明白緋月語氣不好的原因,神光當即一嘆。外人永遠不明白,他這一聲長嘆的意義,可牧雲璐此時,不去看他了。
“來世,我想做個好人,鎖魂術,看來已經傳人,牧姑娘,此物緊要,濁九空使用天妖寶甲之時,可用此物施加影響。”
牧雲璐用仙力禁錮著飄來的神光,問道:“你要死了?”
用一種解脫的語氣,宗人夫的神光有些緬懷地道:“先祖忘恩負義,宗人夫終不相負。濁九空察覺到天妖寶甲不完美,已經讓離鏡抽走我的神魂以作補全,雲璐仙子,宗人夫,拜別。”
神光漸漸消散,紅魚一直沒說話。
拿著手裡的一小團神光,雲璐有些神色複雜,就這麼看著。
一旁的紅魚神色悠然。小聲道:“這不,他就只認你。”
“你可要幫我保密,夫君他從來不知道我活了很多世。”
“好啊,你這輩子都是雲璐。”
兩人在說話的時候,雲璐就走了過去。想要把手裡的神光,安進長盛的額間。
“等他醒來的時候,你交給公子吧。這樣,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沒用。其實,公子沒有把你們當做簡單的伴侶,他也明白許多事,現在不瞞著他,以後會越來越難騙他。”
雲璐收回手,就這麼安靜地站在一旁,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以前,當著他的面,第一次見到林師姐,就叫她師姐,夫君心細如髮,平時只是不與身邊人多想,也許以後他知道。也不會怪我。”
還真是個個都聰明,紅魚一下就笑了起來。
有夜雲浮過,月牙被遮住了。
沒有睡多久,醒來的長盛,發現自己躺在雲璐的懷裡,枕在她的大腿上。只是微微一動,他都能感受到一種結實的彈性。
揪了一下自己的臉,他偏頭看一下夜色,笑到:“我還以為自己做夢,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