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沒有月色,這水面上靈株也在閃耀著光輝。她的臉龐看起來十分溫柔,看著在感受自己的夫君,她張開眉眼。
“夫君,宗人夫死了。”
一醒來就得到這麼個訊息,長盛有點措手不及,有點意外,悶一下以後,似乎又覺得能理解,微微沉重,他點點頭。
“他來說了些什麼?”
“他替他先祖向牧家道歉。”
“沒了?”
“夫君只問說了什麼,他確實只說了這些。”
看著她臉上的逗趣,長盛放下心來,不論什麼原因,雲璐總算是安心了。
“那他留下了什麼?”
只感覺到雲璐的素手輕輕在自己額頭上一撫,長盛就察覺到了神魂裡多一樣東西,沒有立即去感應,他定定的看著雲璐。
“我知道許多人都不容易,宗人夫能在死前來尋你,代表什麼,我又不怪你。”
怕雲璐多想,他接著道:“你們身份再神奇,也比不過翼雲子姐姐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翼雲子的名字,頓時就感覺道夢語花不見了,然後,他就知道是翼雲子拿走了,這是至強者隔著萬界給別人的心靈感應。
沒想到翼雲子這樣的強者,也有需要自己的時候,長盛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道:“前輩取用便是,咋這麼客氣呢?”
雲璐沒有對他這樣的古怪話語感到奇怪,這讓長盛更加明白,雲璐是雲璐,可絕不是當初那種簡單的樣子,來宗門的這一段時間,她應該是解開了封印的記憶。
宗門裡許多師兄師姐都這樣,大戰未臨,壽元漫長,他們都選擇封印記憶去轉世,這樣,也不至於守衛得太過寂寞。
每一世的不同,又會讓他們又不同的修行感悟,也會獲取到更多的情報。
長盛想起了後山祖師堂附近,那沉默壓抑的兵制閣。
他自言自語古怪一句,然後才起身,閉著眼睛認真地感悟雲璐塞進來的東西。
他當然早就懷疑過雲璐的本事,但如今,還能被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來一團神光在自己腦海,這本事,確實不弱了。
天妖寶甲,從根本上說,煉製手段比不過玄門手段,可相比萬羽飛甲,它集合瞭如今存世的眾妖之長,各族本源都被收集煉化在這一件寶甲之內。
這濁九空當真深謀遠慮,有這一件寶甲的存在,只要有一絲生機,妖族就能憑藉此物重生,這些本源妖魂,聚是天妖寶甲,散則是各家妖族傳承,好氣魄!
“它更符合如今的天道,可惜,手段差了些,需要漫長的歲月溫養。對了,宗人夫是什麼意思?”
“他說,此物可極大地影響控制天妖寶
甲。”微微仰頭,長盛看著黑暗的天幕,就像感受到異族初地的即將降臨。
“終究是我人族義士,死得其所!”
雲璐微微點頭,就詫異地感受到自己落入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裡。
湊在她耳邊,長盛道:“我知道,大家相聚,各有原因,韓長盛不求累世相伴,只求今生不負,你我不僅是同道,大戰之後,存亡無定。”
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脖子上,她才明白,這個平日裡儘量小家為己的男人,其實對將來走著深深的擔憂。
她放鬆身子,也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感情需要培養建立,可總有人會不識時務。
“兩位,夜黑風高,四下無人,好興致,好興致!”
圓通大搖大擺地在空間裡出現,沒有金鐘的身影,沒有那另一個玄女之身在左右。此時的他,似乎又做回那個司衍聖地得天驕。
雲璐面薄,就要離開,長盛卻一樣地抱著她,看著來人,淡淡道:“你想得到什麼?”
一頓,元通有些嘲諷長盛才明白過來。
“韓長盛?不,也可以稱呼你為林咀,你真的好福氣啊!不僅有上古存活的仙子相伴,甚至還自身孕育七大劍道!嘿嘿嘿,要是司衍明鏡那老不死的,知道與濁九空忙活數萬年,不小心造出你這麼一尊殺神,你說,他是提前毀滅好呢?還是看著你成長起來反噬自身好呢?”
幽微的光輝下,有輕荷綻放,凡俗聽來無聲,可對長盛這樣的人,卻能感受到生機勃發。
沒有順著元通的話說,長盛突然變得氣如淵海。
“與我相伴,它便是初開,你嫉妒,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