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宗澤跑得飛快,他今天可在媳婦兒面前丟大人了。
“小哭包,羞羞羞。”
他都臊得沒臉見人了,男子漢大丈夫,他怎麼能哭鼻子呢?他吸了吸鼻涕往家走。
可是媳婦臉上破了那麼大一塊皮子,一定很疼。
他要是摔了,肯定要哭到爹爹來抱,除非爹爹不在家。
媳婦一定是沒了爹爹,所以才不哭的,他只要這樣一想,就難過得想哭。
他一摸兜發現自己的家底沒了,這才想起來,都一股腦給媳婦了,那可是兩個大子兒啊。
韓宗澤卻不知道,自己這一番操作都落在了母親的眼底。
“你是不是要跟你爹氣死我。”韓宗澤還沉痛地緬懷自己的兩個大子呢,就被老孃拎著耳朵的提回了家。
“等你爹考中了,我們一家就飛黃騰達離開這窮地方,你爹腦袋糊塗跟那麼個鄉下女定了親,你也跟著糊塗了?一口一個媳婦兒,這給你叫得親的,往後給我離她遠點。”
“為什麼呀?娘。”
“因為不配!不配!她配不上你。”
韓識文剛回來就聽見院裡的婆娘訓兒子。
“別聽你娘胡咧咧,就她配,就她出身高貴,還不是上杆子的嫁給鄉下漢。”
“韓十文!我管教兒子,你拆什麼臺。”胡瑜被他氣紅了臉。
“我是在教他做人知恩圖報。”
胡瑜瞪著眼睛,往後退了小半步,插著腰,擺好架勢。
她是三品官家的小姐,自幼沒怎麼吵過架,剛嫁過來那幾年,有什麼不痛快就只能憋著偷偷哭,如今這兩年也學了一些村婦的彪悍,敢跟他據理力爭了。
“他救人死了,那是他沒本事,給些銀兩意思意思得了,憑什麼要搭上我兒的下半輩子。”
韓識文好笑地瞧著她,丟了溫儒秀才那一套,拿出他走街串巷的痞子樣,撩起袍角塞到褲腰裡。
“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要不是你哭著鬧著要讓老子考那破狀元,爹至於上山去嗎?老子才挑擔出去賣了一趟東西,就餓著你個野蹄子了?變著法子折騰。”
胡瑜且退且說著,揚著脖子那叫個理直氣壯,不過在他眼裡就是虛張聲勢。他往前走了幾步嚇嚇她,便笑著去一旁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