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的太監又急急來稟報,“皇上,小公爺他……”
皇上皺眉,“他還想闖進來不成?”
太監躬身垂眸,低低迴道,“有這意思。”
皇上把手中的白子往棋盤上一丟,“真是掃興,朕本想與你這丫頭再鬥上幾局,可惜外面有個脾氣犟的。”
“要不我去外面同表哥說聲?”慕青梨試探問道。
皇上袖袍一抖冷哼一聲,“他既然不信朕這個舅舅,朕又何必解釋。”
呵呵,說表哥是個犟的,慕青梨倒覺得眼前這皇上也是個犟的,外甥像舅還真不假。
“你回去吧,朕改日再找你下棋。”皇上被他的外甥司徒九牧攪得心煩,遂也沒了留慕青梨說話的興致。
慕青梨起身告辭,人走到門口時又返回來,從懷中取出一支玉釵,“這玉釵是我母親唯一的遺物,青梨想把它送給皇上。”
“為何?”皇上震驚。
“母親臨走時嘴裡還唸叨著皇上,此玉釵就送給皇上作個念想吧。”慕青梨言辭懇切。
皇上顫抖著手接過玉釵,眸中起了霧氣,“你母親臨走時真的還在唸著朕?”
慕青梨點頭,“母親是個驕傲的人,即使滿心是皇上,也不肯低頭。”
剛才還十分威嚴的皇上,此刻彷彿傷春悲秋的情郎,整個人無力的趴在桌案上,他的頭慢慢垂下,長袖一揮沙啞說道,“回去吧!”
慕青梨應聲出了御書房。
門外太監還在試圖阻攔欲闖進去的司徒九牧。
見穆青裡安然無恙的走出來,司徒九牧才鬆了口氣。
回府的馬車上司徒九牧問道,“皇上沒有難為你吧?”
慕青梨搖頭,狡黠的眸光閃爍,“皇上只是不曾忘卻母親,卻並非有恨意,而且,我使了點小手段,在皇上心裡埋下一顆愧疚的小種子。”
司徒九牧挑眉,“你竟然給皇上耍手段?”
“嗯……我把母親留的玉釵送給皇上了,還說母親心裡一直念著他。”慕青梨俯身抖了抖裙角。
“姑母真的還念著皇上?”
慕青梨眉眼微彎,低低痴笑,“母親從未給我提及過皇上,鬼知道母親心裡有沒有他。”
“你……”司徒九牧蹙眉,一個腦瓜崩落在了慕青梨的額頭。
她嘟嘴扶額,“只要皇上心裡有母親不就行了。”
皇上見了她,幾乎每句話都不離她的母親,她便斷定皇上心裡放不下母親,所以她才有恃無恐地編了瞎話。
司徒九牧看著她搖頭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慕青梨倚靠在馬車軟墊上,閉上眼眸不再理他。
“這幾日我會和皇上說你想回知州老家探親,屆時我會陪你一同前往。”司徒九牧瞧著閉眼賭氣的慕青梨突然開口,眸底透出笑意。
慕青梨睜開眼睛坐直身體,嘴裡哼哼唧唧的,“真的?”
司徒九牧微笑頷首。
慕青梨一副懶洋洋的表情,重新閉上眼睛倚靠回去,心裡倒是樂開了花。
近幾日,慕青梨向老夫人提出要回知州探親的事情,老夫人雖有些不大願意,可一聽有大孫子陪著,便也放下心來。
路上吃的,穿的,老夫人準備了一馬車,生怕她的外孫女在路上受半點的委屈。
慕青梨勉為其難地上了馬車,司徒九牧騎馬隨行。
一輛坐人,一輛裝東西,兩輛馬車平穩有節奏的出了臨安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