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樓掌櫃的見這裡有異動,馬上趕了過來,看清楚情況後,果斷的回答道:“我馬上給大人換成窖藏三十年的秋露白,各位大人,非常抱歉,剛才那個小二不懂事,得罪各位大人,小老頭在此給各位大人賠不是了,今天的酒菜錢一律全免,各位大人吃好喝好,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嵐風知道醉夢樓能在京城屹立數十年不倒,肯定巴結了不少高官在背後為其撐腰,像自己這樣的身份也許恰好就是他們巴結的物件吧!能得到如此待遇嵐風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但他不願與之沆瀣一氣。指著桌上的銀子說道:“這些銀子你們先收下吧!今日我帶的銀子不夠,下次給你們補上。”
“大人,不必了。”掌櫃的婉拒道:“您能光臨本店,已是本店莫大的榮幸了,還怎敢收大人的銀子呢?”
嵐風見掌櫃的一再推辭,自己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與他在這些小事上過度糾纏:“好吧!你退下吧!”
“是。”
掌櫃的退下後,嵐風把管長繼的錢袋還給他,把自己的錢袋和御賜金牌也都收了起來。
不過多時,小二們就把之前的那二十罈好酒換成十壇秋露白了,小二開啟一罈秋露白為嵐風他們都斟上一碗,然後就退下了。
這時,一股濃厚的幽香漸漸溢位,瞬間十里飄香,飄得整個醉夢樓都充斥著這股幽幽的酒香,不少人都聞香望來,豔羨不已;碗中的酒漿晶瑩剔透猶如瓊漿玉液,若裝酒的是夜光杯,那就是珠聯璧合的絕配了。
不通在這無法抗拒的誘惑前,如牛豪飲,連喝十碗;嵐風此時無心喝酒,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碗,管長繼也只是喝了一碗,就停手了。
不通喝盡興之後,向嵐風問道:“這次你們要問什麼呢?”
不通的規則是讓他喝個夠,就可以問一個任何問題,這個問題該怎麼問呢?嵐風思索了片刻,開口道:“告訴我關於毒幕峰,你知道的任何事情?”
“果然狡猾。”不通昂首又喝了一碗:“不過看在這美酒的份上,我就把我知道的那點關於毒幕峰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們。”
“洗耳恭聽。”
“嗯。”不通清了清嗓子,講述道:“據說毒幕峰七歲時拜師禿鷹毒王巴墨客,他還有一個師兄叫敖勾,他們一起在西域的不毛之地修煉毒功。”
這些嵐風早就在雪非音那裡聽過了,當嵐風再問雪非音其它的事情時,她回答說只知道這些了,其他的事情她無從知曉。
繼續聽不通講道:“毒王巴墨客教徒弟的方式非常古怪,首先他給兩個徒弟下了一種慢性劇毒,看誰能先解毒,或者看誰先毒發身亡。因為毒王巴墨客的徒弟只擅長下毒,不太擅長解毒,所以毒幕峰和敖勾兩人就用以毒攻毒的方式來解毒。他們倆試了無數種劇毒之後,每當一人快要解毒時,另一人就偷偷給那人下另一種極其致命劇毒,讓他比自己先死,長此以往,直至他們師兄弟二人長大成人,但總是師弟毒幕峰略勝一籌,師兄敖勾總是被毒幕峰折磨的死去活來。這時,毒王巴墨客就坐不住了,他一貫追求的原則是萬物平衡,兩個徒弟也是一樣;為了讓兩個徒弟重歸巴墨客所謂的平衡,他一次又一次巧妙的給毒幕峰下各種劇毒,經過無數次的‘平衡’之後,讓極具天賦的毒幕峰練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軀體。從此以後,就輪到毒幕峰來實施所謂的平衡了。”
不通又喝了三碗酒,不緊不慢的說道:“一日,毒王巴墨客不慎中了毒幕峰的劇毒之後,就與敖勾一起淪為毒幕峰追求‘平衡’的玩物,他反覆不斷的玩弄,就如巴墨客玩弄他與敖勾一樣;雖然偶爾會遭到巴墨客的反擊,但毒幕峰的身體已是百毒不侵,任憑巴墨客使盡手段也奈何不了他,任憑巴墨客怎麼掙扎也逃不出毒幕峰的手心,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
嵐風和管長繼聽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怎麼會有這樣的不倫不類、喪心病狂的人呢?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這樣的師父,就有這樣的徒弟。
“最後,巴墨客和敖勾被毒幕峰折磨至死。”不通拿起酒碗又喝了幾碗:“百無聊賴的毒幕峰,盯上了苗疆的蠱族,想在苗疆玩弄那套從巴墨客那裡繼承下來的平衡遊戲。不過短短數月,就弄得苗疆雞飛狗跳、不少雞犬升天了,最終讓苗疆一個不到三歲的孩童來統領數萬苗疆蠱族。”
嵐風覺得不通是不是有點喝醉了,雞飛狗跳、雞犬升天,說得有些顛三倒四的。
“後來,毒幕峰來到了暹羅國,這次他不玩毒物了,改玩弄人心了,也許是他意識到人心比毒物更毒吧!就這樣暹羅國經過他一番精心的玩弄之後,整個王國成了毒幕峰手中隨意操控的玩物,經過無數次‘平衡’後,暹羅國最終由最小的一個王子來繼承王位。毒幕峰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直至最近在京城出現,至於他是如何給百姓們下毒的,你們都已經查到了就不用我來囉嗦了。”不通喝乾碗裡的酒,說道:“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關於毒幕峰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都告訴你們了。”
“那毒幕峰最近的事情就沒有更詳細的情報嗎?”嵐風進一步追問。
不通搖了搖頭:“在京城之前的那些情報,都是事後收集歸納的,當前此事還未了結,而且毒幕峰此人行事異常詭異,我無法收集到更詳細的情報。”
“好吧!”嵐風託著左腮看著桌上的酒碗,邊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子,邊陷入沉思。
旁邊的管長繼識趣的不去打擾他,只是偶爾拿起筷子吃吃菜、喝喝酒;不通則自顧自的沉醉在窖藏三十年的美酒之中,完全不在乎嵐風在幹什麼?
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之後,嵐風仰頭一口喝乾一碗窖藏三十年的美酒,起身道:“走,回鎮撫司。”
管長繼也起身應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