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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相見 唯有我身邊才是你的容身之所

蕭子亭神色冷沉凝著書信上的字,默上片刻,對身後將領道:“點兵,隨我出城!”一刻鐘後,寧安郡城門大開,蕭子亭騎馬帶領數千將士出城。

他可以確信,謝懷硯在跟他玩‘四面楚歌’的把戲!

他身邊根本沒有多少將士。

蕭子亭帶兵來至城外三裡處時,迎面馬蹄聲四起,為首之人高坐馬背之上,身著玄甲,氣度矜貴,正是謝懷硯無疑!

而他身側是常勝將軍陳益,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將士。

“耳聞蕭將軍盛名已久,今日一見,不過如此。”謝懷硯神色意味不明看著蕭子亭,居高臨下說出這句話。

蕭子亭呵笑一聲:“謝二公子倒是有膽魄,讓我刮目相看,不過,你身後的將士在雪天裡趕了許久的路剛到吧。”他猜的沒錯,他們的軍隊受大雪所阻,謝懷硯孤身帶了不到上百將士前來。

他虛張聲勢許久,不過是在等陳益帶大軍前來罷了。

只可惜,寧安郡守是個鑽地鼠,遇事慌亂,同樣虛張聲勢的上報給了豫州刺史,錯失了大好良機!

謝懷硯淡淡看他一眼,拉起手中弓弩朝著蕭子亭的那匹棕馬馬蹄射去,利箭出,身後將士高聲吶喊,聲氣十足,提刀劍一擁而上,絲毫不似疲勞趕路已久的氣勢。

這場廝殺直至天幕暗下才結束,蕭子亭帶兵退回寧安郡,剛回了軍營中,就有暗衛神色匆匆自建鄴城馬不停蹄上前來報:“將軍,出事了!”

“夫人不見了,您的府宅,府宅也走了水,燒成了一片廢墟——”

蕭子亭聞言立時問:“夫人是不見了,還是——”他話未問完,就想到了謝懷硯書信中所說送給他的大禮,他神色冷怒,咬牙道:“謝懷硯!”

他所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他離開建鄴城,好讓他的人將桃漾帶走,蕭子亭對手下人吩咐:“守好各個州府的出入關卡,陸路、水路,一個都不許放過!”

此時,寧安郡的天幕上空依舊落著薄薄的細雪,陳益已帶著將士們退回營帳,謝懷硯一身玄甲,身披鶴氅,長身玉立站在滿地血泊中,眸光深邃望著寧安郡官道所在的方向。

天幕暗下時,一輛綢緞馬車出現在戰火硝煙殘留的狼藉中,崔寅下馬上前來到謝懷硯身邊複命:“公子。”

謝懷硯手中利劍還在滴著血,薄雪簌簌而落,落在他發間、眉眼,他掀起眼皮神色淡淡朝著不遠處的馬車望過去。

四周很靜,靜到能聽到雪花飄落的聲響。

不多時,桃漾被喂給她茶水的婆子拖拽出馬車,一身大紅喜服鳳冠霞帔站在滿地雪白中,她低垂著眼眸,始終不願抬起,風雪卷來,吹動著她身上的大紅喜服搖曳。

刺目的紅。

她被身側的婆子帶著往前走,很快,在陣陣浮動的血腥氣中她聞到了熟悉的檀香,看到了用金銀繡線繡著仙鶴的大氅,她明明早就知道帶走她的人是他安排的。

自建鄴坐船來這裡的路上,她已經歷了無盡的掙紮與無奈,明明已經知曉她要面對的是什麼,可當那人真的站在她面前,她彷彿置身永不見底的黑洞,將她掩埋在徹骨冷寒之中。

桃漾眉心緊凝,神色絕望的閉上了眼。

四周呼嘯,風卷寒雪。

寬大手掌托住她的後腦,迫使她抬起頭來,冷沉如刀的聲音命令她:“睜開眼,看著我!”過了許久,桃漾緩緩睜開眼眸,對上他深邃暗沉的眸子,在漫天飛雪中瑩白麵頰滾著溫熱的淚。

謝懷硯手中劍落,斂眸看著她雙腕上的繩索,再在她身側滿身是傷的婆子身上掃過一眼,他淡淡笑了聲,沾染了血跡的手為她抹去淚液,捧在她施了粉黛的面靨,低聲道:“再逃啊——”

桃漾烏眸清亮的看著他,嗓音壓抑,自心底深處發問:“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已經離得豫州足夠的遠,她的生活明明已經開始越來越好,為什麼要再毀了她一次。

謝懷硯將她按在身前冷硬的玄甲之上,俯身在她耳邊,嗓音出奇的平靜:“還不明白麼?這天下,唯有我身邊才是你的容身之所——”

她被他按在懷中,時隔幾載,她身上的氣息雖有所變,卻依舊有著蓮子淡淡的清香,聞之噬骨。他日思夜想的味道,折磨了他這般久——

天幕已暗,冷冷風雪中,他推開桃漾,氣度冷沉看她一眼,帶著鄙夷與不屑,轉身上馬,揚長回了營帳。

桃漾站立在風雪中,望著四周空蕩,望著寧安郡的城牆,她知道,蕭子亭一定在那裡,可漫天的風雪,她看不到他,也無法呼喚他。

婆子坡了腳上前:“姑娘,上馬車吧。”

桃漾被帶回軍中,住在一處偏僻的營帳,她神色黯淡的坐在榻前,任由這婆子上前為她摘去發間的鳳冠,再褪去她身上一層又一層的大紅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