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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真愛如血,但是色孽

+摩根,我可愛的小蜘蛛。+

+你那顆惡毒的心臟可曾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

+你的父親,你的創造者與毀滅者,連線你我夢想的樞紐:他究竟有何手段?有何野心?有何致勝的信念,狂妄到敢於向塵世間的諸神宣戰,敢於出手擾亂由命運親自譜寫出來的樂章?+

+即便是水晶迷宮的主人,也萬不敢如此僭越。+

在超脫了原體視野極限的無垠黑暗中,就連冰冷的帝皇之火也無法規避周遭的影響:帶來溫暖與安全感的光暈忽明忽暗,像是在狂風中抖動的篝火,讓近在咫尺的黑暗王子顯得更加可怖。

祂隱藏在陰影中,唯有鱗片外皮摩擦石板時發出的刺耳聲音在折磨著耳膜,祂像是隱藏在未知與虛無中的一個謎,一個足以吞噬原體的龐大謎團。

至少在摩根的視角里,情況正逐漸脫離她的預想,她的視野正被動地變得狹窄,四周的陰影也不再有可以窺探的便利性:六環銀宮的主人再一次證明了,黑暗是更親近於亞空間的領域。

所以,當色孽不再刻意展現自己的身軀時,莫說像之前那樣觀察到祂的弱點了,就連帝皇之火所照耀的神明面容,在蜘蛛女皇的眼中也變得愈加模糊了起來:她不得不集中注意力,自然而然的放棄在其他方面的防護。

難以想象,幾分鐘前她還以為情況至少在預期之內,誰曾想卻是神明根本沒有認真:當掌心處的火焰在不安地悸動時,原體只能看清色孽左下方的面頰,以及胸膛和鎖骨處的極小一部分。

它們離得太近了。

眨眼間的功夫,掌心處的帝皇火焰就從能夠照拂到摩根方圓十幾米的旺盛,被壓制到了只能稍微襯亮眼前三五米的距離:而色孽的呼吸聲裹挾著有毒的微風,依舊在壓抑著僅剩的光亮。

可想而知,現在的黑暗王子距離她有多麼的近:摩根只需稍微抬起眼皮,就能看清色孽厚重的嘴唇上樹杈般的紋理,就能聞到整潔的牙壁間流淌的津液,就能感受到灼熱的吐息,從形似鼻腔的器官中輕語著女妖的歌聲。

但與此同時,黑暗王子距離原體又實在是太遠了。

她看不清祂的眼睛,無法揣摩色孽此時的心思,但她能感知到黑暗王子正緊盯著她,目光中有著貪婪和更復雜的情感: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敏感的摩根此時卻沒有生出本能的危機感。

真有意思:難道享樂王子的心中真的對她毫無惡意嗎?

原體不知道,就像她也看不清黑暗王子的臂膀與祂身段中的其他部分又在哪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厚黑暗中,不知道這些致命的器官是不是已經繞到她身後,準備掐住基因原體的命脈。

黑暗是如此沉重,唯一能夠被原體視野捕捉到的,就是偶爾會閃耀出如紫色寶石般的光滑,但那也是病態的,是色孽對凡人的美學和魅力的巧妙扭曲:當神明如催眠般輕歌曼語時,祂需要這些魅惑誘人卻又驚駭不已的伴奏。

為祂的嘲弄來捧場。

+在最純粹的愚蠢外,是什麼在支撐著他心中傳說般的勇氣?+

+又是什麼……+

+讓他能活到今天?+

色孽發出噓聲,濃到發臭的芳香吐襲令人噁心,祂把玩著自己左手上的六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放到了嘴唇的旁邊,咬掉了半邊的指甲便換到下一個,咯吱作響間,紫色的血液、黃色的碎屑和粉色的膿瘡止不住的流淌。

摩根以比想象中更好的心態忍耐著這一切,她將自己的精力均勻的分成了三份:最小的一份放在自己的身後,另一份則是緊盯著黑暗王子的嘴和眼睛,剩下的部分依舊在保持著思考:基因原體並不打算停止她的思考。

哪怕是在神明的面前。

因為摩根相信,只要她的思維依舊在運轉,就沒那麼容易受到亞空間的影響:雖說思考總是帶來腐蝕的第一步,但停止思考,隨波逐流有時候會更危險,尤其是當一位神明在面對面地跟你說話時。

這個時候,你不說些什麼,就只會記住祂的話了。

於是,原體勉強地笑著。

【聽你的話說:帝皇的大遠征倒像是逆天而行。】

+難道不是麼?我頭腦敏銳的小猞猁?+

色孽咯咯直笑:祂沒有給原體出言反駁的機會。

+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你知曉:紛爭紀元後的人類早已沒有了任何希望,他們的歷史已經寫到了最後一頁,分裂、戰爭與消亡就是他們的終焉,他們本應如同我那些可愛的子民一樣,成為舊時代殘留的冷炙,默默的目睹新的霸主與新的崛起。+

【你的子民?】

這個稱呼讓原體愣了一下。

【艾達靈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