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方的沙場之上,有兩人不約而同地欺身而上。
“北漠,趙龍城。”
“襄陽,司空玉龍。”
皆死鬥。
司空玉龍一劍當空劈下,趙龍城提刀格擋住,騰出的一隻手奔若游龍,直追司空玉龍胸口罩門。卻只見,司空玉龍不避不閃,以硬扛著一拳的代價,橫肘砸在趙龍城太陽穴上。相撞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倒飛出去,趙龍城手握御龍鱗,借勢斜揚刀光,抹向司空玉龍脖頸處,二十四技之一“雁返”——意想不到的毒招。司空玉龍剎那間眼神一凝,雙手架劍在肩,堪堪擋住這一刀,可凜冽刀鋒依舊將肩頭割出血口,司空玉龍毫不在意,雙手順勢將神下劍拋開,欺身攻向黑衣。
一招被破,趙龍城瞬間險象環生。
下一瞬,趙龍城剛落地止住身形,司空玉龍便已至身前,一記衝拳轟中趙龍城腹部,一記寸拳擊中趙龍城額頭。
趙龍城嘴角滲血,被迫放棄手中大刀,咬緊牙關,雙臂在身前交叉對沖,逼迫司空玉龍收回兩拳,同時雙腳踢向司空玉龍面門,藉著對方格招的反震疾疾後退。
一退再退,直至穩住身形,趙龍城眼神陰晴不定,片刻之後,他昂起頭,擦去嘴角血跡,猙獰一笑。
“我北漠留你不得。”
雙腿緊扎大地,雙手合掌一拍,異象陡生,趙龍城的身體在一瞬間冒出絲絲熱氣,然後一層猩紅鱗甲彷彿從面板底下長出來,覆蓋住趙龍城全身。只在一瞬間,趙龍城彷彿就變成了一個全身披著鮮紅龍鱗的戰神。
北族兵武為何傲視中州?除了北族人與生俱來的蠻武體魄、嚴苛至極的兵武制度,最重要的便是這個上天帶給他們的先天之勇:龍化。
“好一個龍化。”
司空玉龍低聲稱讚,卻立刻一個翻身後退,撿起插在地上的“神下”。
在龍化出來的一瞬間,洪承疇和沈闊幾乎同時握緊拳頭。
而與此同時,城樓之上的白狐刺客蘇傾天和小和尚卻已然不見身影。
“老沈,出兵嗎?紅色鱗甲,這小子和那北族皇庭有關係!咱們這下撈起一條大魚了。”
沈闊點了點頭,剛準備下令,卻見洪承疇突然伸手指向遠處,急切道:“等等,老沈,那個是……”
沈闊順著手臂看過去——
“赫永山!”
沈闊一下子全身緊繃,眼神驚懼,他一拳砸在城牆上,“該死,這老傢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洪承疇也是渾身緊張,他盯著下面戰場,眼神飄忽不定。
沈闊抓起一面令旗,砸在洪承疇懷中,嚴聲喝道:“襄陽城北面開四門,洪承疇,你立刻領四千兵馬親自出城接應少將軍,刺客堂、武堂各出一隊精銳跟隨,務必確保少將軍安全。”
洪承疇領命下樓,三次縱躍便至馬背之上。
大髯將軍一夾馬肚,沉聲道:“出發。”
襄陽號響,兵馬出關。
沈闊緊盯著戰場,又下一道命令:“其餘兵馬進行整備,隨時準備出城。”
他雙手十指交叉互擊,死盯著兵馬一線推進,面色陰沉到滴水,他大意了,沒有想到對面會用一個皇子做餌,陣殺一個襄陽少將軍。心急如焚的沈闊計算著推進速度和戰場情況,嘴唇囁嚅道:“來不及了。”
沙場之上,司空玉龍一劍指天,猛地將劍插進大地,一剎那彷彿大地輕微顫抖,細小的地鳴悄悄傳出。遠處完成龍化的趙龍城輕磕雙拳,忽覺異動,一柄巨大的劍光虛影從他腳下破土而出,沖霄而起,勢如破天。
沈闊和洪承疇幾乎同時驚撥出聲,“高位,力無雙!”
司空玉龍輕笑一聲,白衣勝雪。
“那就嚐嚐這一招。”
然而只在剎那,下一瞬,一個身穿黑麻布衣的老人便從天而降,一腳踩散了那道劍光。
老人盯著前方,武威赫赫,盛氣凌人。
這個老人自成名以來,從來都是不苟言笑,而此刻卻是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的司空玉龍,還有兩名匆匆趕來的不速之客,一個年輕和尚站在自己面前,一手豎掌在胸前,一手推掌指向自己,另一人覆白狐面具,併攏二指直取自己咽喉。
老人打量了片刻,朗聲笑道:“三個小娃娃,這是想殺我一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