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暗歎蘇玉轍心思細膩,見他鬆了口氣道:“今日有驚無險,一切順遂。走,帶你去看看那個韶陽公主,她此時應該已經死了。”
雲凰聞言心驚,不露出色地坐在蘇玉轍左首的杜明月吩咐了幾句,便跟著蘇玉轍走了出來。
楚蕭、宋智明、龐瑞三人跟了出來。
五人一路穿過庭院,繞過花坊,直朝通往接待外使的宮閣走去。
楚蕭之前負責安排各國使者的食宿,熟門熟路地領著四人來到一處雕花門扇前,“東魏公主住在這裡。”
雲凰示意開門,楚蕭推門而入,只是才邁進腳去,看了一眼,便扭頭窘著臉出來了。
雲凰詫異望去,但見隔壁圓月門內,紅錦花鳥絲絨地毯上,仰面躺著個赤身女子,滿頭黑髮鋪展,臉面向裡,四肢伸展,擺著個大字。
“這……”
雲凰轉頭看了蘇玉轍一眼,他看了一眼便別過臉去,低聲道,“現在還說不好是不是東魏的詭計。事關重大,不宜聲張。楚蕭,龐瑞,你倆在外面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楚蕭和龐瑞領命。
蘇玉轍皺眉,看了雲凰一眼,彆扭道,“她現在雖是具屍體,也是個女的,你確定要讓我看?”
“都是我不學無術,只得勞煩你。”雲凰長嘆一口氣,“人都死了,不必顧慮。”
蘇玉轍哭笑不得,一臉無奈,領著宋智明進了門,雲凰跟了進去。
房內沒有打鬥的跡象,床帷掛著,床鋪也平整,枕邊放著幾件女子的裙裳,旁邊椅子上放著個包裹,裡面放著幾個疊得齊整的衣服,還有一本春宮圖,再有一個香囊和一隻鴛鴦繡帕。
雲凰轉頭看著地上的屍首,那種往事重現的感覺再次襲來。
就像時光席捲而上,倒流至那日站在韓青永的花船甲板上,看著從水裡打撈上來的唐黎,感慨世事難測生命無常……
就在方才,這個韶陽公主還在炫耀自己的舞姿和撩人的魅力,像狩獵般算計著陳鎮東和她陳雲凰,想在她登基之日,讓陳鎮東暴斃當場,或者演一番香豔的醜劇。
可轉眼的工夫,這女人便玉體橫陳,死於非命。
蘇玉轍湊近仔細審視。
宋智明站在一旁,鎖緊了眉頭,呼吸微微粗重,想是從來沒見過不著寸縷的女體,這個多年孤寂軍旅的將軍倍感窘迫。
雲凰站在一旁,一邊感慨,一邊屏息細看。
韶陽公主白皙的身體上沒有一點傷痕或血色,面色潮紅,表情似情慾高漲之時帶著些沉醉,眼神有些迷離,甚至唇角還微微翹起,笑容因詭異而顯得有些猙獰。
蘇玉轍看了片刻,屈身蹲下,嫌棄地伸出一指撥開垂落一旁的左乳,用指腹試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異樣,“怪事,這人並非剛剛死去,至少有三個時辰了,可她剛才還在殿上跳過舞,離開不足半個時辰。”
雲凰一頭霧水,好奇地等著蘇玉轍再說點什麼。
蘇玉轍抬手闔上韶陽公主的雙眼,仍用一指輕輕按了按她的脖勁中間,又分開她的嘴唇看了看,搖頭道,“這不是剛剛在殿上跳舞的那個韶陽公主,她沒有喝酒,更沒有喝滲了媚藥的酒。”
這就怪了,雲凰親眼看到韶陽公主和陳鎮東一起喝了數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