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白一口飲盡杯中酒,轉著酒杯,同樣將目光投向池面:“公子在禁域的身份,與你和陌夜宸在族中的身份一樣尊貴,只是公子沒有你們這麼幸運。”
雲靈汐拎著酒壺的手一緊,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顧眠白扔了酒杯,拎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接著道:“公子的母親,是禁域攝魂術最高深的人,連銀錦峰都不是她對手。
族中那些人,為了保證血脈的純淨,也為了早日破開陣法封印,便逼著公子的母親嫁給了銀錦峰,但公子的母親族中之人並不想讓她牽扯進這些事,只想她快快樂樂一生。
於是,他們拒絕了族中長老,卻不想,竟惹上了滅門之禍,而公子的母親,也這樣被銀錦峰收入房內,連一個名分都沒有。”
顧眠白說著,眼眶變得通紅,周身開始湧現一股暴戾與陰狠的氣息。
他再次灌了一大口酒,狠狠擦去嘴邊的酒液:“就這樣,公子降生了,他一頭銀髮,血脈之純淨,與千年前禁域那位先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子的母親不願公子就這樣被毀了,終於在公子五歲那年,找到了可以離開禁域的方法,但這一切,卻因為我,毀了!”
說到這,他雙眼變得血紅,手中酒壺直接被他捏碎。
“因為我的愚蠢,公子的母親慘死,臨終前以血誓將公子送了出來。”
指縫間,絲絲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他卻渾然感覺不到一般,依舊死死捏著碎裂的酒壺。
破碎的瓷片,刺入掌心。
掌心的刺痛,讓他保留著一絲理智。
雲靈汐淡淡地掃了眼他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將手中空了的酒壺往桌上一拋,酒壺穩穩地立在桌上。
她再次從血玉鐲拎出一壺酒,食指勾著酒壺的柄,一甩一甩,酒壺中的酒液被甩出,落入池中,引得好奇的錦鯉爭相品嚐。
“幽苓茯芽,在銀錦峰手裡。”
顧眠白頭靠在欄杆上,點點頭:“幽苓茯芽,據說能幫助人修煉到攝魂術的最高境界,傳說中美杜莎女皇的凝望。”
雲靈汐微微一驚。
美杜莎凝望,前世古書中有過記載。
被她雙眼看過的人,會化成石像。
“銀錦峰在攝魂上的造詣很高?”
顧眠白搖了搖頭:“學習攝魂術的要求極高,銀錦峰僅僅是入門,真正厲害的,是大長老,他的攝魂術,僅次於公子孃親。”
“公子在攝魂這一塊的天賦極高,但他的天賦,出生時便被夫人封印了。”
“不能學習攝魂術,禁域長老會,便讓公子從小學習蠱毒,他們將蠱王放在了公子體內,以公子的血液溫養,煉成了蠱皇,也是因為這蠱皇的存在,公子才沒被銀錦峰殺死。”
雲靈汐眼神一冷,“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銀錦峰根本不將公子當兒子,只是將公子當成煉製蠱皇的容器,公子體內的蠱王成了蠱皇后,銀錦峰便想將蠱皇取出,植入自己體內,控制萬蠱。”
“夫人察覺到他的意圖,謀劃了許久的計劃,卻因我失敗,幸好公子沒死,否則我萬死難辭其咎。”
“為何我沒察覺到銀雪體內有蠱蟲活動的跡象?”
“那是因為,蠱皇被夫人以血誓封印著,一旦蠱皇甦醒,公子可能會被它控制神智。”顧眠白松開手,怔怔地看著血流不止的掌心。
雲靈汐聽到他的話,眼底瞬間佈滿寒霜:“被它控制神智?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