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聞言只是莞爾一笑,假裝認真想了想,這才認真回答她的問題:“蘇家的男人自然都是護短的,不護著自家妹子,難道我還要替那些欺負了我妹妹的人說話?”
蘇夏忍不住又是嫣然一笑。
蘇瑾言輕輕推開她,軟玉溫香在懷,何況是之前便已有了好感的女子,他也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只是他卻知道,與其想辦法將蘇夏強行綁在自己身邊,不如用哥哥的身份永遠在她身邊佔有一席之地得好。
或許有一天,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又或許無論多久,她都還是隻當自己是哥哥。但最少,他也比此刻估計在天瀾家中因為丟失了妹妹而正暴跳如雷的男人要幸運一些。
蘇夏很有可能,永遠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
因為蘇夏不僅是個十分聰明的女孩子,更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
蘇瑾言打定了主意,伸手替蘇夏輕輕擦乾臉上的眼淚,調笑道:“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蘇夏“噗嗤”一笑,自己動手將眼淚擦乾,柔聲笑道:“哥哥對我很好,我一定會記得。”
蘇瑾言搖了搖頭,道:“記得不記得又有什麼關係。”他將蘇夏額前一縷長髮別在腦後,繼續悠悠說了下去:“既然你叫我一聲哥哥,那就聽哥哥的話,莫要因為害怕而逃避。”
蘇夏點了點頭,索性坐了下來,笑道:“洗耳恭聽。”
蘇瑾言微微一笑,也坐了下來,繼續就剛才被打斷的話題說了下去:“滄瀾的鐵血太子,經過和天瀾的邊關一役後,雖然不復存在,但滄瀾擁有了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帝王,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起來,低低嘆息了聲,這才又說道:“只是他卻似乎變得有些不近女色。”
蘇夏輕“咦”一聲,蘇瑾言說了之前那番話,她便隱隱猜到他要告訴自己,秦越或許對自己並未忘情。
或者說忘情也沒那麼準確,只是他心中還記得七天七夜,記得和自己之間的約定,記得自己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可是卻絕沒有想到,蘇瑾言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蘇夏自己也清楚,即使在重生之前,她也算不上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不論是比起韓琳琳,還是和玲瓏公主比,她都不如她們。甚至比起自己重生的這具身體的主人琳琅,都還有些不及。
自己重生在琳琅身上的時候,她才十六歲,年紀尚小,還未完全長開。過了這大半年,偶爾自己照鏡子,也覺得這小姑娘愈發美麗起來。估計等到十八九歲的時候,美貌縱然還是及不上韓琳琳,卻也足以迷惑眾生了。
所以她即使想過,秦越退兵是因為看重那七天和自己之間相處的一段情誼。也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仍然以蘇夏的身份到了滄瀾,那秦越或許會用老朋友的身份和自己把酒言歡,暢談天下之事。但卻從未曾想到,秦越竟然會對自己有情。
蘇瑾言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都是帝王無私事,他的家事也就是國事。雖然先皇曾經有過先例,和當時的皇后伉儷情深,並未納娶妃嬪。但那也是在皇后已經生下當今聖上之後才昭告天下,宣佈終身不另娶。噹噹今聖上,卻並未留有子嗣,就開始不近女色了。”
蘇夏輕咳一聲,有些忍笑不能的模樣,細聲細氣地打斷了蘇瑾言,問道:“不近女色?可有請太醫看過?”
蘇瑾言一愣,然後瞬間明白蘇夏的意思。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雖然沒有明著請太醫就此事看診,但每日請脈之時,太醫並未提及陛下會有這方面地隱疾,只說或許陛下勤於國事,無心後宮。況且,”他想了想,又道:“大約在去年底的時候,陛下也曾經寵幸過一個女人一段時間。”
蘇夏長出一口氣,笑道:“既然還是能寵幸別人,哥哥你告訴我這件事,又是為了什麼?”
蘇瑾言盯著她看了半晌,方又一字一頓地低聲說道:“因為那個唯一被陛下寵幸的女人,據見過她的人說,和天瀾的神醫蘇夏,有七八分相似。”
一句話,讓蘇夏再無退路。
她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半晌,才吶吶說道:“或許只是……”
話沒說完,便被蘇瑾言打斷了:“巧合嗎?”
蘇夏苦笑一聲,連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和秦越相處那麼久的蘇瑾言呢。
蘇瑾言見蘇夏說不出話來,便又繼續說了下去:“但是那個女人,在皇宮中並沒有待太久。據蕭莫然那裡傳來的訊息,是因為陛下在喚她侍寢的第三夜,半夜突然從寢宮中出來,站在御花園中站了半宿,然後第二日,便讓人送走了那女子。”
蘇夏只能低聲“嗯”了一聲,蘇瑾言說得越多,她就越是覺得害怕,就連後背,似乎都變得有些寒冷起來。
蘇瑾言目光如電般在她臉上一掃,繼續淡淡地說了下去:“蕭莫然告訴我,有人親耳聽到陛下說過這麼一句話。”
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嘴角上揚,含笑看向蘇夏,問道:“想知道是什麼嗎?”
蘇夏悄悄吞了口口水,條件反射般問道:“什麼?”
“陛下他說,”蘇瑾言站到了蘇夏面前,雙手放在她所坐的椅子兩邊扶手上,就像將她困在椅子上一般,然後眼睛翹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道:“陛下說:原來長得像,卻根本不是她。”
蘇夏打了個寒顫。
蘇瑾言微微一笑,道:“我曾經見過神醫蘇夏的畫像,雖然也能算得上是個美人,但卻絕非傾國之色。對於身邊美人無數的皇帝陛下來說,只怕那樣的容顏,還不會如此痴迷到為了她不近女色的地步。”
蘇夏聽到現在,反而鎮靜了下來,揚眉含笑抬頭和蘇瑾言對視,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