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到達還有一小會兒。”見我面色稍霽,他繼續說道。“我會停在離主島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然後我們最好分頭行動。”
“明白。”
“其實我們是平級吧?”他頓了一下。“總之,你可以在主街的第一間茶鋪二樓見到我。”
這個男人似乎很擅長洞察人心。
我突然想起,我們要做的事是潛入,我們要的是情報而不是虛張聲勢。
“我的身份是草藥販子。”話音剛落,他注意到了好整以暇的我。“你呢,nagato君?”
“我可沒有那麼強大的人脈關系。”他微微轉動眼珠,聳了聳肩,聲音低下去。“進城的鄉下船伕,僅此而已。”
我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我跟在面孔土黃的漁民們身後,整了整鬥笠,正欲入村,卻被攔下了。
“請配合搜身。”
我乖乖張開手臂,一個戴著光亮護額的女忍者從我寬大的布兜裡摸出一把月桂、一把羅勒葉,還有許多我實際上並不認識的草藥,再檢查了我第一時間拿出的入村申請,終於不情不願、磨磨蹭蹭地批下了一張許可。
其實也沒有那麼嚴厲吧,我心想。
我面無表情地坐到這家夥對面,端起茶杯,淺淺喝了口已經被放涼的茶水。
“太慢了。”他擰著眉,將手裡的紙片展開。
那是一張地圖。
左上角是一行潦草的“霧隱村”,似乎是鉛筆所寫。整張紙面上全是塗改,黑筆圈點後換成紅色,紅色標了重點後再用藍色。破破爛爛、斷如裂谷的摺痕和一層一層覆蓋後幾乎看不清道路標記的圖畫裡,似乎藏著許多東西。
我狐疑起來。“這是......”
出發前,我看過霧隱村的大致地圖。
任何東西只要用寫輪眼掃描過一遍就不會再忘記。
“這是地圖。”他很自然地解釋了一句廢話。“村子的東側有個奇怪的碼頭,每三個月就會開出一艘奇怪的船。”
“噢?”我把茶杯放到桌角,對著矮桌上的地圖俯下身去。“這個嗎?”
“是的。”他沒有介意我直接戳上了那張已和風中殘燭沒什麼兩樣的破爛地圖。“之所以奇怪,是因為那艘船密不透風,似乎押送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挑眉問道。“是什麼?”
他攤開手。“每三個月就會有一次發船的情報還是我和漁戶聊天得到的。”
“最近才注意到嗎......”我陷入了沉思。“很隱蔽啊。”
“但這東西似乎和水影的怪異沒什麼關系。”他抽回被我壓住的地圖,奇跡般地沒造成任何損壞。“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在這幾天內稍微檢視一下。”
“你呢?”
“從普通的忍者入手,看看能不能給你更多的訊息。”這是他第二次聳肩了。“為了完成和自來也老師的約定。”
“nagato”的立場似乎有些模糊。但無論如何,姑且是可信任的人,而關於水影的情報也已經有了。短短幾天內,不可能得到更多細節。綱手姬對此應該有所預料,她知道自己只需要一個理由,而不是證據。在團藏那樣的人面前,證據是最不值一提、最沒有威力的殺招。
我思索片刻,覺得嗓子有些幹,於是又喝了口茶。“下次集合的時間是......”
“明天的現在。”他看出我的好奇和猶豫,幹脆地站起身來。“先這樣吧,我要去做事了。”
“那麼,”我下了去碼頭探查的決心,也跟著起身。“到時見。”
碼頭並不難找,順著最臭最腥的路走過去就是。
我到的時候已經是紅霞滿天,船隻全都靜靜地泊在安靜的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