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人,或者說,安靜得有些異常了。
我閉眼感受了一瞬。
這裡沒有任何查克拉的氣息......
遠處傳來一陣亂而匆匆的腳步聲。聽聲音並不是忍者。我蹲在草叢裡,用手指抵著地面,數出約四、五人。
漁戶?
我在心裡反駁道。不,並不是。
屬於東碼頭的集市早已在幾個小時前就歇業了,如今看來不僅早得異常,和另一個集市比起來還多出兩個鐵皮小房子。
難道......在那裡嗎?
我留下一個影分身,變身後再帶著那頂顯眼的鬥笠回到旅店,用於掩人耳目。接著隱匿氣息,用樹林做掩護,漸漸接近了那兩個小而奇怪的鐵皮房子。
一大塊開闊而平坦的河岸暴露在我眼前。非常空曠,卻站著......一、二,一共三個戴著霧隱村暗部面具的忍者!
我一開寫輪眼,竟在房內看到十幾個重疊的、模糊的人影。
這些人......不,這根本不是成人的體型。我瞪大眼睛,辨認出那些抱著膝蓋、蜷縮起的影子似乎都是年齡相仿的幼童和少年。
和已經提煉出了查克拉的尋常忍者比起來,他們體內的查克拉流動規律完全不一樣,有的快些,有的慢些,連經過血肉的軌道和顏色也差異巨大。
綱手姬的情報再次出現了誤差,霧隱村對血繼限界的迫害還在繼續。
如果直接營救,無異於打草驚蛇。我繼續觀察,發現有其餘忍者似乎在內把守著......結界?
我注視著那些如礁石般矗立在金色夕陽和金色海面之後的忍者,他們一動不動,我並不知道他們聽命於誰,很多事實和理由,包括他們,似乎都已經被粗糙而狂野的海風吹成呆笨愚蠢的大石頭,唯一的作用和——似乎也是唯一的所長,只是投下那類不受稱頌的純白靈魂背後的枯鷙陰影。我心裡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在這一瞬間,我覺得很多事都情有可原了,以前不能理解的人和事和物,似乎變得離我近了一點。
但要是真的到了能夠理解他們的地步......
或許我也離瘋不遠了。
十四歲快十五歲的鬼燈水月在自己被關進那個流傳於血繼限界的家族中的黑屋子時,並不怎麼害怕。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還有條命,就能東山再起,不僅可以奪回哥哥用慣了的那七把大刀和威風的名號,還可以手刃了那些對鬼燈家族用後便棄的高層。
他不知道如今的五代目其實只是某個厲害角色手裡的玩偶。他不知道世間有很多比生死更可怕、更齷齪的人和物,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碰到了一個重要的人,而那個人變成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孩子,在自己和一幹小孩被押上船的時候莫名奇妙地沖了上來。“哥!”
誰是你哥,水月嫌棄地揮手開啟了這個似乎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又想到了哥哥,心情不由得更差,直接吼了出來。“你誰啊!”
所有忍者本來都緊張起來了,看到這樣一個自投羅網的傻瓜,又鬆了眉頭,只在她背後狠狠拍下一個封印章就打算把人一起帶走。
但聽到自己的大叫,那群暗部又開始猶豫。“這小鬼......”
這小女孩哇哇地哭了起來。“我哥呢?我哥呢?”
“反正也有結界......”
“情緒這麼不穩定,要是半路爆發,一船的貨都死了,怎麼交差?”
站在隊伍末尾的水月聽到這裡,終於看不下去了。哭得真假啊,也就只偏愛獨生子女入職的暗部看不出來了。“妹妹。”
她果然停止了擦眼淚的動作。“嗯?”
於是,本來只能坐下十五個小孩的結界船裡有了第十六個。
沒人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包括用玖辛奈的禁術將自己徹底變成了小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