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本來什麼也不準備想的,免得黴運被誰沾走——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然而佐助的臉就那麼突兀地從粘稠念海中浮現,我不得不停頓片刻,從心底撿出一句......咦,為什麼這個句子得來毫不費力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此時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很久之後的某天的確將話脫口而出了。現在的我依舊為此感到心虛而虧欠,那時的感情或許已經被時間過濾得只剩下如釋重負......但心境大變後的我大概已無法確定這仍是一句祝福。
掙紮著睜開眼睛,然後轉向簽筒,狠下心,一下子抽了出來——
我驚撥出聲的樣子惹得凱快走幾步上前。“如何?”
“大吉?!”我很驚訝,同時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塗抹顏色恰當的口紅,也沒有畫眉毛,頭發倒是全幹了,但素面朝天,看起來應該幹巴巴的,並不悅目。“真應該拍張照紀念一下啊!”
“我早就說過的吧?嗯,絕對沒問題的......”他很滿意地露齒一笑,聲音放輕了些,卻又緊接著激動地問我。“上面寫了什麼?”
“涉水向冥途,寒波浸日枯;回身尋舊徑,暮靄鎖歸途......”我喃喃地念了出來,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淡。
凱神色一變,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同樣不解的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側過身,向他展示著下方用更潦草的筆跡寫就的解意:涉水者;水可以過去,你不可以。
“看起來並不是‘大吉’會有的批註呢。”我笑了笑,希望寬慰一下不知道為此準備了多久的凱。“謝謝,這個禮物很棒。”
他撓撓頭,呆呆地“啊......”道。“雖然有點區別,不過既然是大吉,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我們一起向來時的山路走去。又一個的蟲團在上下亂飛,嗡嗡地響著,似乎比來時還要令人心煩。我強忍著心裡越發劇烈的不安,將那張待研究的“大吉之簽”收進了和服袖子。“那個,我有些累了,下山的時候,我們......就不——”
影子的頭頂和鳥居的陰影重合之時,凱面色一變。“梅見!”
顯然他已經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波動。我盯著像湖面漣漪一樣輕晃起來的夜空,點了點頭。“是封印術。”
他已經進入了戰鬥準備,下意識地一腳向前踢去,卻被透明的屏障攔下。“為什麼?”
大機率是沖我來的。惱羞成怒的根部?團藏?原來如此。我在心中暗道不好,恐怕這次敵人確實派出了許多高手。將結界設在鳥居之下的原因有許多,在短時間內就概括清楚,恐怕很難;但我依然習慣性地思考道:一是藉著建築框架的地利,使結界在更加堅固的同時改變了基礎的結構,讓人更無法判斷破解的方法,二是利用了我們穿過鳥居、離開神社的習慣。那麼,這次的攻擊究竟出動了多少名根部呢......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然而黑暗的樹叢中“嗡”地飛出一團漆黑的蟲子,密密麻麻,不留空隙,竟然結成了一片巨浪般的體量,且不受任何影響便可直接進入困住我們的結界。這是油女家的秘術之一,食人蟲;無法躲開的巨大蟲團已經飛快地撲了上來。“絕對不可以被碰到!”
凱攥著拳頭後退,我聽到無聲卻改變了質感的風,在大叫的同時突然回頭看去,掛著起爆符的苦無已近至眼前——
發動飛雷神的前一秒,我只來得及轉身抓住凱的連體衣袖子和半截因汗而略顯滑膩的手腕;火焰和熱流“轟”地打在原地,“神社被我毀了”的念頭閃過時,我和凱一起降落在某個微凸的房都極其熟悉,因為這裡正是疾風的死地。第一個強烈的體感並不是我預想中的被爆炸波及的疼痛,而只是零星的刺痛,但我仍重重跪在凱的身前,冷汗控制不住地沿著額角淌下,打濕了耳邊的長發。“凱......”
連正常地開口說話都變得極其艱難。呼吸莫名變得急促起來,我拼命握拳,用指甲刺激手心的軟肉,摸到了鐵鏽味的熱流,“帶我......”
我幾乎攥出一手可怖的血紅,但卻仍在無法站立起來的同時感到一陣要命的昏沉——缺氧?為了對付我,竟然放出了特製的起爆符。可惡,反應太慢了......要是那天,我吃完了冰沙......我放任思緒亂飛,祈禱著自己不要暈倒,不要暈倒!“去綱手大人......”
“梅見!”凱朝我蹲著,背光,表情只是一團深重的黑影。他似乎想一直這樣緊緊抓著我的肩膀,手指卻在我終於支撐不住時——同時在注意到我血肉模糊的傷口時松開了手,“他追上來了——木葉剛力旋風!”
“凱,你看清楚我是誰!”
“我無法調動查克拉了......抱歉......”我感受著火影樓的印記,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凝聚查克拉。而此時,一個輕松地繞過了凱的敵人跳到了一個和我們二人過近的位置,放了個水遁。我渾身被淋得濕透,後背卻好受了些。
凱竟然對他的接近毫無抵抗?!“接下來趕到的根只會更麻煩。凱!”
“至少,我可以替你爭取一部分時間......”
“你不可以!快帶她離開這裡......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有人托起了趴在地上的我,還單手抓住了我的手防止掉落。我睜開眼睛,看到飛快掠過的房頂和遠處的黑山,便順勢掛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這個“敵人”的聲音怎麼和卡卡西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