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迴圈,生生不息。此消彼長,可我卻世世永存。你所看到的就是我即將擁有的天下。這就是我想要的,也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蔻色的指甲插入光滑油亮的皮毛,女人的聲音低沉沙啞:「你啊,我給你輸了這樣多的靈力,你卻依舊不成人形,難道真是被那黃毛小子打怕了?」
女子懷中的紅狐扭轉身子,神態魅惑道:「空兒,我哪裡會怕,只是想留住這些力量來侍奉左右,難道你不願意?」
「我自然願意,只是你,太不經用。」女子將紅狐扔到地上,赤色妖狐瞬間變為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
殷天無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阿無多謝帝淵相助,定當竭盡全力恢復身體輔佐帝淵。」
「我可不需要你表忠心,你的靈力都是我給的,命自然是我的。我江曌空的東西,從來就不由得別人說的算。」
女子位於王座之上,拿起一把骨梳,揪住殷天無的頭髮向自己扯去,骨梳在粗/黑的長髮上順滑地梳動。
殷天無頭皮發麻,整塊頭頂被扯得像快要掉下來,但他卻笑得幸福,跪走到江曌空腳邊,將臉頰貼到她的大腿上。
江曌空眼底多了些滿意之色,緩緩開口:「怎地?這般便舒服了?」
殷天無偷偷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面上裝作盡是享受:「空兒的手便是阿無最大的良藥。」
江曌空冷眼看他奉承的模樣繼續為他梳頭,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大殿外有腳步聲。
她嫌棄似的撥開殷天無的頭,指尖掃了掃腿上的布料。
聲音從外面清晰響起:「帝淵,屬下特來稟報軍情。」
殷天無面不改色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在江曌空右手邊,看了她的臉色高聲道:「帝淵允了,進來吧。」
一個少年謙恭地垂首走進,目不斜視地走過一個個人皮貼製成的假人侍衛,待到江曌空面前跪下:「拜見帝淵。」
「起來吧,遂生。」江曌空玉手輕勾,相遂生的膝蓋便不自覺伸直,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拖起。
「多謝帝淵。」他低眉順眼道,「樊義村已盡數拿下,徹底成為我方把控之地,其他地域皆派了大量低階妖,能殺便殺,能奪便奪,已佔領了十幾處村莊。
崇郡的妖軍已經分散下去,在四處控制那些愚蠢的人類。不過近來有一小批人在持續不斷抵抗,孫統領仍在領兵鎮壓。」
殷天無不屑地翻了白眼:「我說孫蓮苒怎麼這麼不頂用。崇郡是北方最重要的城池,連線了雲城和其他村鎮,鎮壓了足足五日還沒壓住,這般不堪大用遲早會把我們辛苦打下的地盤敗光!」
相遂生聞言低首下心,並不言語。
江曌空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殷天無,對相遂生問道:「孫蓮苒體內怨氣如何?」
「已經不比從前了,如今她早已大仇得報,戾氣消失大半。雖已不為人類,但身上還有些殘餘人性,很難去除。」相遂生恭敬答道。
江曌空許久未語不知在想什麼,殷天無藉機跪地請命:「帝淵,天無願做督軍協管孫統領一同……」
話還未說完,殷天無便被一陣強大的赤風快速吹起,大殿的門適時開啟,他被吹出門外翻滾好遠,發出一陣哀嚎。
大門「啪」地關上,江曌空拿起旁邊供來把玩的人骨雙指輕捏,強烈的靈力激起氣波,骨頭眨眼間變成了齏粉落於地上。
「恃寵而驕。」她看向門外,又復看向相遂生,「天下所有都是我的玩物,既是玩物,便不應生如此多心思。遂生,依你看,他可是該殺?」
相遂生戰戰兢兢,拿餘光去瞥殷天無消失之處,琢磨一瞬答道:「帝淵息怒。殷右使也是助人心切,言語急躁
了些。我等都是為了帝淵的大業,請帝淵從輕處置。」
江曌空起了興趣,將相遂生一掌吸來摁住頭頂:「可是他要的是你的職位,他在說你辦事不利啊。」
腦漿要被吸出來一般,相遂生痛苦地抓住江曌空的小腿呻吟著求饒:「屬下一定督促孫統領,三日,不,兩日,兩日便把這些人鎮壓住……」
江曌空扔破布一般將他的頭甩到地上:「此番回去,把孫蓮苒身上的怨氣和靈力拿回來,她若再不成事,讓我的妖軍們吃了喝了都隨意。」
相遂生內心沒有多大觸動,乖乖點頭稱是。
崇郡,楊錫遲的紙人正面對五六十名清遊門弟子部署對妖策略。
靈華與恆古站在他身側,表情肅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楊錫遲站於高臺,聲音不大卻如鐘聲一般傳到每個人耳邊:「如今崇郡百姓由陳寬頻領,正有條不紊的加築各家各戶的防護和陷阱,我們身為清遊門精銳,更應當幫助百姓度過劫難。
百姓的攻防只可攔住一時,而陣法與結界仍需我們來做。所有人分為三隊,一隊在崇郡個關鍵節點佈下防妖陣,一隊幫助百姓加築,剩下一隊,在崇郡各處巡視,若發現一絲一毫異常,速速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