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貧道身邊這二位是前來相幫的除妖師,若貧道因故去往別處,可聽這二位命派。」
恆古明目張膽地一直盯著楊錫遲,第一次見他這般盡在掌握指點江山的樣子,好奇地目不轉睛。
他說了什麼,恆古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看著那將軍般的模樣,忽然心生出一些嚮往和羨慕來。
若他有一天成長為這模樣,靈華應當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吧。他這般想著,腰桿又挺直了不少。
楊錫遲的部署很快交代完了,他帶著靈華與恆古走下高臺,向借住的客棧方向走去。
「來犯者都是不足為懼的妖物,但數量龐大,且不急於進攻,偶爾來犯便匆匆撤退,似不戀戰,又似不願傷害崇郡的百姓。」
靈華聽著楊錫遲的敘述,正待張嘴詢問,楊錫遲又說道:「是孫蓮苒帶領妖軍前來,你們應當熟悉她的路數,三日後,崇郡便必須要交與你們了。」
恆古訝道:「孫蓮苒?她果然復活了,原來複活她就是為了拿她來攻打人間。」
楊錫遲並沒有順著說下去,再次交代道:「我看似楊錫遲,但實則只是法力聚起的假象罷了。我只會做他交代好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知,若是露出馬腳,還要二位幫忙補漏。
若三日後法力消失或遭遇不測,我的真身會被人看到,還請屆時將我好好收起,並解決看到我真身之人。」
「知道了,難怪今天說話都有點變味了。」恆古捏捏紙人的胳膊,看似立體的胳膊,接觸到才發現真如紙般幹薄。他急忙鬆開手,害怕再用些力氣就會將紙捏破。
靈華已應下了紙人的請求:「楊道長因幫助我們才困身不知何處,此時幫道長是應該的。」
紙人客氣點頭:「如此便好,貧道去與弟子們共同設陣,再次來犯時陣***預警,二位多加註意。」
待紙人走遠,恆古打量著他的背影湊到靈華身邊:「怎麼楊錫遲的法力,化出的人形與他一點也不像。」
紙人的背影在陽光下似乎有些透明,靈華收回目光轉身向客棧繼續走去:「你怎知這不是他的一部分?」
恆古驚訝地嘆出聲:「啊?你說這也是他的一面?」
「楊錫遲這人並不簡單。」靈華分析道,「其一,他壽命並不像常人,六十年前他已是如今模樣;其二,他有召喚靈,而且這靈可以通冥界,輪迴之事亦可通融;其三,就是藥丸之事……清遊門受他管理如此長時間,混進
了人,他果真不知道嗎?
他如此神能,即可知曉未曾告知過他的事,又可制此種紙人,若說他一點也不知曉,我斷然是不信的。」
恆古撇撇嘴皺眉道:「那會不會是江邈在騙我們?」
靈華嘆口氣:「不知曉此人身份,鑑心鏡也無法看到相關的事情,當真難查。」
恆古低下頭,他又想起是因自己一時衝動把江邈害死,使得線索在此斷了,心中愧疚難當。
他無措地搓搓手,隨便轉移了話題:「反正這件事目前也沒線索,不如我們探探孫蓮苒,也算是幫助崇郡百姓了。」
「也好。」靈華抬眼看著客棧的牌匾,上面的字灑脫飄逸,正是「悅來客棧」。
一進入客棧大門,便有很特別的莫名恬淡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中,靈華閉上眼細細感受,但這種感覺忽而不見,一股妖氣刺激著她的感官。
她想要再去尋那恬淡之氣,卻再也不見,回頭看去,一個女子適才從她身邊跑過,很快在大街上不見了。
可妖氣仍在。
可客棧裡的人依舊如常,周圍也並沒有清遊門的人巡視。莫非已經有妖潛伏在暉郡之中,與外面裡應外合?
「靈華,這股妖氣有些熟悉。」恆古壓低聲音道。
「先不要打草驚蛇,必須要抓到這妖,但客棧裡都是普通百姓,不能傷到他們。」說罷她拉著恆古,裝作賞景一般在大廳的人群裡穿梭。
恆古用力深吸一口氣:「不是這裡,似乎是上面。」
「走。」靈華再次拉住恆古,二人踏上剛上了漆、油光發亮的木階,迎面有一個渾身包裹嚴實,戴著黑色面紗的人。
靈華抬眼看向來人,來人亦是低眉看向她。腐臭的血味兒一時包裹了她。
鮮紅的瞳孔對上靈華黑白分明的眸子——
「你是,孫蓮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