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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鬼域朝賦

成恆川像是很明白柳

賦朝的心態,解釋道:「柳琴師這般樂人多心懷孤傲之情,不屑沾染俗塵。」

「也就是他只願意彈琴,還想要天上掉下錢來給他?」碧湖不屑地冷哼一聲,「這不就是那個……自己看自己高高大大嗎?」

成恆川會心一笑:「你想說他自視甚高?」

碧湖眨眨眼想了想,咬著嘴唇笑起來:「像是這個意思。」

他的目光滑過被碧湖貝齒咬過的櫻桃小嘴,又不自覺淪陷在那雙湖水般幽深的眼眸裡,直到碧湖歪頭看向他提議道「我們進去看看吧」,方才回過神愣愣道:「好,進去看看。」

敲了半天門無人應,成恆川道聲「失禮」一把推開門,一股極其刺鼻的酒味兒如同仙人掌上的刺扎透他的每一個細胞。

簡陋的屋舍裡遍地都是躺倒的酒罐,地上簡單搭了個草堆算是床鋪,而牆上則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琴。他並不懂琴,卻也知道這些琴任何一把都夠他幾年的吃食。

柳賦朝倒在琴邊,腳下全部都是空酒罐,而他面前不遠處還有一個摔碎的酒壺,撒了一地的酒。

碧湖剛要上前叫他,柳賦朝卻自己抬起頭,上挑的鳳眼裡混合著無神與無望,就這樣默默看著二人。半晌才說道:「你們來了。」

碧湖的表情不自然起來。

在她血紅的世界裡,眼前人的臉就像是一顆被切了一半的碩大蓮霧,而裡面的果肉赤/裸/裸地露在空氣中,熱水般散發著粉紅的熱氣。

她又回頭看成恆川,他的臉卻是正常的。她把這份怪異之景默默藏在心底,沒說出口。

「柳琴師,你將我們帶到鬼域,是想親自見我們一面嗎?」他謙順道。

柳賦朝將長髮順到身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碧湖身前扶住自己的右腦,簌簌流下淚來:「幫幫我,把我帶回來,我不想待在豬圈裡,這是對我人格最大的折辱!帶我回來!」

成恆川目光移到他完整的右腦上,又安撫道:「我們去將你的屍身帶回來,彆著急。」

柳賦朝聽到承諾嗓中如燒開的水咕嚕嚕地笑起來:「要回來了……」

二人急忙走出院子前往邢家肉鋪,此時的肉鋪門口老人小孩絡繹不絕,都手裡拿著一疊紙錢擠在一起吆喝著:「我要頭茬的,不要二茬!」

邢老闆的祖父正忙得不可開交,不斷從案板底下拿出新貨來擺好,大聲道:「只有二茬的了!頭茬賣完了!」

碧湖茫然道:「什麼是頭插?」

而成恆川已變了臉色,他走到鋪面最前往內看去,邢祖父正從竹筐裡拿出一根又一根的白蠟燭擺在案板上。

他慌忙拉著碧湖向豬圈處走去,原本的豬圈已不復存在,而那片土地上種菜似的插著密密麻麻的白色蠟燭,每一根似稻苗般生長著,有高有低,錯落有致。

邢祖父又高喊道:「現在只剩新苗了!」

乾瘦的鬼拿出厚厚一沓冥幣放在案上:「苗也要!我要餓死了!」

邢祖父收下紙錢,拿著鐮刀跑到田裡切割下一篇蠟燭苗放到筐裡,全部給了這隻鬼:「新的一茬最起碼要三個月,最近都別來了,來了也沒有。」

那鬼樂呵呵地拿著最後的蠟燭走了。

碧湖與成恆川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切到了鬼域都變了嗎?那這裡的柳賦朝沒死,肉鋪裡還會有屍身嗎?

正此時,傳音符亮起,是靈華髮來邢家的線索。成恆川看了訊息忽而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件事,是要他們來做嗎?」